第5章、南柯碎片（1/1）
两人寻着电话铃声，摸黑穿过逼仄的长廊，来到最靠近楼梯口的通讯室，看到了一台突兀的座机电话。
李禄接起电话，按下免提。
刺耳的杂音顿时传遍了整层楼，在长廊间回荡不止，甚至连两人的身体都在随之震动。
整整一分钟，只有杂音，没有别的。
邱茉澜听得烦，想要挂断，却被李禄拦住。
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神情竟是格外的专注。
听见了。
李禄能够感受到杂音中传达出的情绪，甚至能听见部分话语，断断续续的，但是十分的清晰。
“我来了...我在...一层...我快到了...等我......”
声音像是一名急于表达内心的小孩，语气流露出各种情绪，激动、兴奋、喜悦、悲伤......真诚得不带半点掩饰。
同时，脑海中的书页上，投映出大厦一层的部分画面，有个通体漆黑的生物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通过楼梯逐阶向上爬。
很真实，仿佛就发生在眼前。
直到声音消失，画面暂停，李禄才发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停不下来，有种难以形容的恐惧笼罩心头。
“你听见什么了？”邱茉澜问道。
“它说它要来了...”李禄惊魂未定，“...应该就是所谓的梦魇了。”
邱茉澜有些不敢置信，心中暗叹于李禄的天赋，才刚刚觉醒，竟然就能听清梦魇的语言。
“它在哪？”
“一楼，不过它的速度很慢。”李禄说道，将电话放着，没挂断，“哎，等等，澜姐你听不到吗？”
邱茉澜撇撇嘴，“我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
说罢，她忽然单膝跪地，右手撑于地面，左手五指轻捻，以自身魇力凝聚出一道如光影般虚化无形的古文字符。
李禄愣神间，那字符已幻化为一滴晶莹的水珠。
“咚”的一声，清澈空灵，于耳畔回响。
下一刻，脚下的地面出现层层波纹，泛起朦胧的蓝光，如游行水面般传播荡漾，接连停滞于附近的窗户与安全出入口。
面对此景，李禄直感不可思议，心中涌起一阵渴望与向往。
这就是魇术吗？
蓦然失神间，书里多出了一页，呈现着邱茉澜方才施放魇术的画面，但和之前游乐场那页无二，很快又消失了。
随后，只听邱茉澜轻声道：“果然，我们只能在这层楼活动，底下的楼层都是残缺的，无法前往。”
波纹消失，地面回归平静。
“现在最重要的，是收集能够封印梦魇的南柯碎片，碎片越多，封印的成功率就越高。”她站起身，开始观察周遭的环境，“南柯碎片一般会在蜃环轮回的重要节点产生，我们只能先到处碰碰运气了。”
李禄看着小地图中通讯室的图标逐渐消失，有些疑惑，但也并未多想，跟着邱茉澜先折返会议室了。
……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
南柯基金会，层苍市分部，地下联络厅。
齐坤野双眼紧盯大屏幕，脚下全是抽到底的烟头。
“还是捕捉不到频率吗？”
“没办法，头儿，人为释放的蜃环出现得太突然了。”一名中年人在定位机器的操控面板上不断调整，“只有一瞬间，根本抓不住。”
“要是有梁子的魇术做辅助的话，或许有机会抓到。”边上有人说道。
“那小子到现在还没醒呢。”齐坤野轻哼一声，用对讲机联络着在外监测蜃环位置的小队，“老刘，你们那有反应吗？”
“屁都没。”
有人忽然提议道：“要不问问总部？让高层为我们提供权限，通过蜃环收容库中的数据，一个个寻找对应的频率。”
齐坤野呼出一口浓烟，看着烟雾弥漫，心中有了决断。
将烟熄灭，沉声道：“联络吧。”
话音未落，后方忽然传来一阵高跟点地的声响。
紧接着是一道低缓而清润的嗓音：“没这个必要。”
众人寻声望去，见一名打扮时髦的女人从楼梯口走出，身后还跟着几名保镖。
来人正是李禄的母亲——傅妍。
“齐哥，好久不见。”她走到齐坤野身旁，微笑着主动握手示意，举手投足优雅端庄，气质透着六分高贵与三分温婉，还有一分是邪冽。
齐坤野点点头，轻轻握了下手。
两人表面谦和恭敬，实际气氛却颇有些微妙，仿佛空气中都多了一柄无形的刀刃，压迫着在场众人大气不敢喘。
良久，两人一手递烟，一手打火，结束了沉默。
“有些事没必要摆到台面上。”傅妍吸了口烟，言语似有所指，“齐哥你觉得呢？”
说罢，她从手提包里抽出了一块移动硬盘，里面隐约散发出一股神秘的魇力。
“呵呵，弟妹说的是。”齐坤野笑笑，接过移动硬盘，让手下进行安装。
随着移动硬盘插入定位机器，大屏幕闪烁了两下，蜃环内的景象逐渐开始浮现。
……
会议室中。
李禄与邱茉澜从会议桌上翻看了部分文件，却没能了解到多少实际的信息。
唯一清楚的只有一件事——这栋大厦是专门为了研究南柯世界而建造的，聚集了世界各地的人才。
还有部分文件是以报告为形式，但里面的内容对于两个非专业人士来说，完全就是在看无字天书，余下的大量文件则像是被刻意地笼罩了一层魇力般，黑暗浑浊，无法看清具体的文字内容。
至于所谓的什么南柯碎片，李禄连个影都没见到，甚至都还不知道那玩意儿长什么样。
就在这时，外头的长廊再度回荡起梦魇的声音。
“我到二楼了...呵呵呵...”诡异的笑声尖锐刺耳，更像是在哭泣，难听得堪比老猫叫春。
李禄透过脑中书的画面去观察梦魇此刻的状态，发现它的身形竟然长大了一些。
“准备好...迎接我...我要花...很多很多的...小红花！”
一声尖叫，杂音戛然而止。
“...小红花？”李禄有些懵。
下一刻，书上显现的画面开始在大厦顶楼的各个区域间来回跳转。
不知是否是错觉，他似乎从书上瞧见了楼梯口的位置出现一排人影，正顺着长廊，朝会议室一步步靠近。
随之，一阵阵沉重错杂的脚步声悄然响起，且行进速率没有任何规律，时快时慢，偶尔还会毫无预兆地停下脚步。
紧接着，会议桌上的文件尽数飘起，占据了整个会议室，悬浮在空中没有落下的迹象。
李禄还未来得及反应，书上显示的那排人影已逐渐清晰了身形，摇摇晃晃的状态宛如丢了魂的行尸走肉。
而自己所在的会议室里，除了邱茉澜外，竟然还有第三个人！
李禄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抱着试探的心理，顺着书上画面显示出的对应方向，将视线缓缓向右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