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会见(1/1)


  不过毛斌才把车驶到离出口保安岗亭还有两米的地方,就重重地踩了一脚刹车,虽然车速不快,但还是惊到了正在给队里做汇报的邹孟平,他忙抬起他通红的双眼左顾右盼,问:“怎么了?”
  “邹哥,嫌疑人的车停在外面。”毛斌努了努嘴,压低声音道,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放平了心态,不管是什么情况,自己把车停在这里都不对,所以他松开刹车,缓缓往前开了一截,同时打开车窗,开始扫码付停车费。
  车往前又开了这么一米多,毛斌刚才能看到的东西,邹孟平也能看到了,一辆德系黑色轿车,就停在停车场出口右边的路边上,他从此时的角度,还看不见车牌,不过看样子确实是嫌疑人刚才驾驶的那辆。邹孟平皱起了眉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还是很淡定的嘱咐毛斌,“没事,继续开”。
  毛斌付了停车费,打了右转灯,把车开到了道路上,这个时候就能看清,黑色轿车的引擎盖开着,他不疾不徐地从它旁边驶过,问道:“车坏了?”
  邹孟平正正地坐着,只用眼角余光观察这辆车和引擎盖前的朱志山,嘴中说道:“不像,我看他拿着个瓶子,正往里面倒什么东西,不过也不像是防冻液或者玻璃水,他倒的好像是清水,没有颜色。”
  毛斌注意着路况,同时通过后视镜也往后看了几眼,道:“那现在怎么办?他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
  “不影响,红绿灯口右转,然后找个地方先停车,他那个位置等下也只能先直行,到了红绿灯他要怎么走,我们都看得见,到时候继续跟一截,抓捕组的人已经出发了,跟踪、布控和抓捕都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只负责盯梢,只要这个车现在不脱离我们的视线,他们接手后,我们的任务就结束了。”说完邹孟平又拿起了车载警用无线电,跟队里汇报现在的情况。
  毛斌才刚把车停下,都没来得及熄火,就听邹孟平道:“动了,他左转了,是去市看的方向,走吧,跟上。”毛斌通过后视镜确认了一下,然后调头,跟了上去。
  “邹哥,他现在是要去市看守所吗?”
  “嗯,我们本来昨天就制定了方案,打算昨天晚上去他家把他抓了,可是下午,监管支队的同事反馈说,他跟市看守所预约了今天要会见,我们跟市看那边也核实了,他要会见的就是这个开设赌场案子里一个关键的犯罪嫌疑人,所以昨晚才没抓人,让我和刘曦守了一晚上。”讲到这里,邹孟平嘴角微微上扬,犯罪分子再成气候,那也是一帮乌合之众,可是公安民警,可是有各种资源支持的纪律队伍,这就是所谓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原来这个就是他和这个案子的关联。”毛斌跟着朱志山的车,既要保证那辆车不会脱离视野,又要确保自己不会跟得太近,暴露出自己的意图,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上面,所以没什么功夫再去和邹孟平细聊。
  邹孟平此时倒是心情舒畅,熬了一晚上,一旦抓捕组的接手,他就可以下班了,到时候先去买支眼药水,然后就回家休息,心情一好,话也就多了起来:“元旦的行动失败后,我们知道这伙人组织相对比较严密,反侦查意识和能力都比较强,要抓现场,需要有详细的情报支持,并且制定周密的抓捕计划,但是已经惊了他们,短时间内想取得这样的进展,估计不太现实了。不过对付这种长期、多次作案的犯罪团伙,即使抓到现场,估计也只能抓到些小喽啰,最多起到些震慑作用。如果真的要对他们形成致命打击,还是得把幕后的组织者给抓起来,而抓这种人,关键还是需要其他同案犯的供述和指证。”
  “所以我们转变了思路,决定把抓捕行动这一块要投入的人力物力及时间,投入到讯问和文书工作上来。我们先找被害人,拿他们的指控,然后直接抓人,重点集中在团伙外围成员上,比如那些发展、介绍别人去赌,负责直接与被害人进行联络的那些人,对他们进行拘传、拘留、讯问,获得他们的供述和指证,再去抓他们供述和指证的人,这样几轮下来,除了组织者和团伙骨干,大部分人其实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了,虽然这些人替代性很强,抓了一批,很快新的一批又被组织起来了,但是起码我们已经通过他们,掌握了部分团伙骨干的犯罪证据。而这个时候,我们开始抓捕那些团伙骨干。”
  “犯罪集团的首要分子,往往比较难抓,一则他们比较隐蔽,能和他们接触并且共谋进行犯罪的,没几个人,下面的小喽啰,可能根本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是谁,二则他们只负责组织、策划,具体的犯罪实施,他们往往假手他人,所以抓不到他们的手,你即使直接把他抓住,最后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定他们的罪。所以对于这类犯罪,重要的并不是查出是谁干的、怎么干的,重要的只是,要采用什么方式抓到能指证首要分子的团伙骨干。抓现场是一种,是最直接的一种,但这种由下而上、由表及里的,也是一种。”
  毛斌知道这是邹孟平作为老师傅,在给自己传授办案思路及经验,所以一边认真开车,一边也仔细听、仔细记,这时想到个问题,问道:“这种团伙骨干往往和首要分子之间有承诺和协议吧,想让他把他老板交代出来,怕是不容易?”
  “是的,我们用这样的方式,把每次开赌时负责现场管理的团伙骨干殷万明给抓了,但是经过多次讯问,依然没能从他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对于团伙内其他犯罪嫌疑人的供述、被害人的指控、他的手机上的通话记录、聊天记录、银行转账记录等等证据,他翻来覆去就是‘不知道’、‘不清楚’、‘与我无关’,逼问紧了,他就说他身体不舒服,心口又疼了,头又疼了,真真像个无赖。”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我们得到了一条线索,这个朱律师,给他辩护的犯罪嫌疑人、被害人通风报信过。”
  “他就是那个姓殷的辩护人?”毛斌脱口而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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