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调查员（1/1）

　　后半夜，米可还是昏昏沉沉睡去了。也许是埃菲尔已经醒来的缘故，又或许是那种“灵异”已经耗尽，米可并没有再做什么奇怪的梦。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威尔顿医生似乎已经完成了交班，正在重新检查埃菲尔的情况，并且重新下达医嘱。
　　“一定记住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你的脏器破损相当严重，我可不想恢复期的病人再把自己整进ICU。”
　　埃菲尔笑着点头称是，一副很是好说话的乖巧样子。米可斜眼瞅着她，敢拍着胸脯说这医嘱埃菲尔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如果再有昨天那种情况，埃菲尔恐怕还得是我行我素。
　　不过一切都是为了她……或者，她们。米可想。
　　待威尔顿离开，米可支开值班的小护士，病房里就只剩她们两个了。
　　组织了下语言，米可问道：“昨天的梦，是什么？”
　　埃菲尔伸出手。米可接住。然而下一秒，眼前一黑，四周的景象变了……
　　“这就是所谓的梦。”埃菲尔的声音从眼前的黑暗中传来。
　　“当然，以我的能力，只能创造一个非常粗糙的梦境带你的意识进入。而如果是复杂而真实的梦境，就需要借用「仪式」的力量……”
　　“你可以将其理解为一种「神秘」或者「灵异」，它的逻辑比自然科学混乱得多。”
　　顿了顿，埃菲尔叹了口气：“如果可能……我希望你能远离这些神秘……”
　　米可能隐约察觉到什么，但还是问道：“为什么？”
　　“凡事总有代价。想要撬动神秘的力量，必须付出与之相等的代价。与神秘打交道，如同走钢丝，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代价你能否承受得起……”
　　米可：“那这么说，昨天拉我入梦的人，也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埃菲尔点头：“嗯，其实我维持现在的梦境也是有代价的，只不过很小，我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你详细说说昨天是怎么回事。”
　　“你现在身体不要紧吧？”
　　“代价不是身体上的，所以不要紧。”
　　她似乎不太想具体说有关代价的事。既然如此，米可也没有多问，开始讲述昨天的梦境。
　　“XC区的化工厂？！”
　　“嗯。”米可点头。
　　埃菲尔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双手扶着米可的肩膀：“那里很危险……你不要再与那里扯上关系了，明白吗？”
　　“嗯……而且那里好臭……”一想起那恶臭，米可鼻子就皱了起来。
　　埃菲尔似乎被逗笑了，不知道是因为米可的表情还是米可产生抵触的理由。“准备一个如此真实的梦境可不是一件小事，接下来几天应该没事了。我们都好好休息吧。”
　　米可点头，看着搭在肩膀上埃菲尔的手臂，莫名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几天，果然如埃菲尔所说没有异常。而米可也在埃菲尔的帮助下很快适应了失去记忆后的生活，补全了许多生活常识。
　　比如，这座城市叫贝尔洛市，所属的国家叫内海。
　　贝尔洛位于内海东部临海地区，分为三个城区：东城商业区，北城居民区，西城工业区。
　　前些年内海政府大改革，大部分城市都进行了产业整合，因此贝尔洛的生产产业也基本被整合收归国有，于是整合后统一迁移到了XC区。
　　但是，前不久XC区的化工厂发生了严重工业事故，而正是这件事导致了米可的失忆和埃菲尔的住院。
　　“这么大的事情……这段时间，执法部门肯定在调查化工厂的事故。这件事应该是被威尔顿医生拦下来了，但是迟早还是要落到我们头上的。”
　　“之前引你入梦就是一种试探……该死，”埃菲尔似乎对这件事很生气，“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调查员……”
　　“查不出事情的源头只敢对受害者动歪心思的废物！”
　　米可安抚道：“也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你别因为我把你叫回来了就放松警惕觉得这件事无所谓！这种入梦仪式并不稳定，很容易出问题的！”
　　“呃……”这倒是米可没想到的。不过正说着话，四周的黑暗突然散去，两个穿着警员制服的人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米可皱眉，是前几天就一直在病房外面溜达的那两个人……
　　还没等两人站定，埃菲尔便冷冷地开口了：“调查员？”
　　为首的一人一脸笑意，似乎完全听不出埃菲尔语气中的不善：“是的，我是贝尔洛市调查组组长，桑柏。这位是组员纳尔森。”
　　“今天我们是来调查化工厂事故的。威尔顿医生给的时间不多，所以……”
　　“请您配合我们尽快完成工作，好吗？……埃菲尔小姐。”
　　话毕，纳尔森拿着笔记，绕过桑柏和埃菲尔，向米可走来。
　　埃菲尔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纳尔森，然后眯起眼睛看着桑柏：“四天前，你们已经试探过米可了，怎么样，得出了什么结论？”
　　桑柏收敛笑意盯着埃菲尔。
　　“哼……”埃菲尔轻哼一声：“知道调查员很快要被取缔了，所以等不及了？”她眯起眼睛，“你最好小心一点……化工厂的情报我会如实告诉你，但我警告你……”
　　“过了今天……别让我再见到你，桑柏。”
　　另一边，纳尔森正一板一眼地跟米可玩着“你问我答”。
　　“姓名？”
　　“米可。”
　　“……姓？”
　　“没有。”
　　“……年龄？”
　　“不知道。”
　　“……化工厂事故当天，也就是3月18日，你出现在化工厂的地下管道中，是否属实？”
　　“……不知道，应该属实。”
　　“……”纳尔森眉头越皱越紧。虽然已经知道米可失忆的事实，队长也交代过自己这边只是走个过场……但是这失忆程度也太离谱了吧？
　　真的只是轻微损伤吗？
　　他回想起梦境中的所见，他们冒着极大风险借来化工厂的场景创造梦境，然后用意识牵引仪式将米可带入场景中……
　　就算在完全还原的场景中，米可也没有表现出一丝对熟悉感，也没有记忆复苏的迹象，所以从她这里应该问不出什么。
　　可是那个埃菲尔……
　　她似乎知道很多，但就是不肯说。而且，就算是队长也绝无可能威胁到她，能威胁到她的……恐怕只有化工厂里的东西了。
　　纳尔森抬头看了眼米可，却发觉米可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睛里几乎在放光。
　　纳尔森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