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3)


  收完包谷,就开始扯花生,准备种小麦。白邙一边忙农活,一边采海金沙和挖内公仔,本来他想挖一些何首乌,奈何山上不多,且根长得太深,收购价格也不高,总共就卖了二十几块钱,感觉不划算,挖了几次就不再挖了。
  他又去过镇供销社两次,前后又卖了两百多块钱。这些中药材一年一生,采挖之后得等到明年才有,周围近前的都被采挖得差不多了,只能到离家远的地方去,可是越远越是山林,山林里几乎没有内公仔,海金沙不但长势不好,打出来的孢子粉更少,白邙渐渐地也打消了再采挖的念头。先和父亲忙着突击一下农活,再慢慢想法找挣钱的门路。
  他还去了一次县城,买了点补品,找到人民医院去探望芈璐的母亲,并送了五十块钱。尽管芈母病情还没很好,但已经过几天就要出院,县运输公司最终赔了二千五百块钱,除去医药费也只剩不到一千块,住医院里每天花销不少,恐怕赔的钱都不够。
  去的那天芈璐也在,她万没想到他会来,心里虽是高兴,却又诧异,竟手足无措的,只臊得满脸彤红。芈母倒是热情得很,又是喊坐叫水,又是感激道谢,弄得白邙反有些不好意思。
  芈母看着白邙自小长大,而且小时他和芈璐又好得不得了,虽然前段时间嘈出他和芈璐的一些闲言碎语,但心里不但并不怨恨他,反而可惜他俩没得缘分。眼看着女儿与吴新订婚后,一直闷闷不乐,背地里暗自流泪叹气,也是心痛不已。她曾向芈老汉敲了敲边鼓,说既然女娃儿心里痛苦,要不退婚算哒,奈何芈老汉是头犟牛,非但不同意,还红赤白脸地把芈母大骂了一顿。
  她越是了解吴新,越是对他不满意,长相一般且不论,脾气又强横得很,无论对谁说话都不分轻重,张口就来,全不顾人家的感受;看上去精灵得不行,实际上竟做一些吃亏上当的事儿,自己却眼高手低的谁也看不起。偏偏璐娃子她哥就服这样的人,拐弄得死心踏地地跟他跑上跑下,不管亲疏远近,啥事儿都维护他,连个清红皂白也不分,空长了一副好人材。
  再看看白邙,长得高大魁梧模样端正不说,说话不急不慢有条有理,做事也是不慌不忙有板有眼,一看就是进得场面上得台面的;性格耿直心眼灵活,虽然家境不是很宽裕,人却比较大方,不象吴新他们家再有钱还是那么抠抠索索,出两个钱就跟挖了肉似的;只可惜他家住在山上,家庭条件差点,做点活路都得爬坡上坎,而且眼目前他家也确实不是很富裕,可话又说回来,花无百日红,人无一世穷,娃儿年轻,世人莫欺少来穷,他年谁知成富翁,况且他读的书又多,原本以为他会考上大学脱离农村的,谁知也是命不好竟没考上,早知道他考不上,当初说什么也不同意璐娃子跟吴新订婚。唉,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两人前世修行不到啊!
  芈母和芈璐娘俩闲聊的时候,芈璐总拿白邙和吴新比,越比心里越气,只怪家里把她推到火坑里。作母亲的哪能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呢?只是木已成舟,生米做成了熟饭,怨来怨去,怨谁呢?要怨也只能怨各人的命不好。她哥也不是个成气候的,芈老汉儿又不会经管家,自己前后生下十几个娃儿,就只养活恁么两个,那年月大人饿死的都不少,结果,小孩没养活几个,反倒落下一身病,想操持家也是有心无力,搞得家里的光景始终紧紧巴巴的。
  芈母与白邙说着家常,看上去精神爽朗,心里却越想越怄气。
  芈璐看到母亲高兴,也是满心欢喜,送他出医院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笑,还捉了捉他的手,嘴里直埋怨:“你跑恁么远的路,又花恁么多的钱!”心里却是甜甜的。
  白邙离开县城,顺路经过红店梁乡粉条厂,找到一个看上去像头儿的人,递了根烟,问他们是否收购蕃苕?这才知道,厂里的粉条销路非常好,但并不销当地,而是从万县通过轮船运销上海,他们不但收蕃苕,还收洋芋,而且需求量还比较大。可当地地处清江河下游,平地比较多,承包地大都是水田,种水稻的多,蕃苕和洋芋反而不多,正愁着要到山里去收,可又派不出人手。
  白邙暗想,自家的蕃苕卖出去倒不成问题。又问了问收购价,还比津关乡附近的多两分钱,不禁大喜,当即就要与他们商量代收的事情,那人却说,自己不过是负责技术的,老板运货去上海了,据说还要与那边谈合同,可能要过二十多天才能回来,如果要零卖,直接拉来就收,但要整收整卖,啷个运输,价格啷个样,还是要跟老板谈。
  白邙略有失望,但还是让他等老板回来,跟他说一声,自己过二十天再来,对方倒也爽快地答应了。
  到了津关,白邙特意经过吴家面坊,只见吴新和芈璐他哥芈福正打两把椅子坐在外边的晒坝边,吴新连比带画地说着什么,芈福看着他不住地点头。
  见白邙过来,吴新立马黑着脸,装着没看见,歪扭屁股把椅子车转了个方向,将背朝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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