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询问（1/1）

　　摊主的动作迟疑了，脸庞隐匿在一团模糊的阴影中，叫人看不真切。
　　某种莫名的直觉告诉陈新，摊主正注视着自己。
　　半晌，摊主又动了。
　　陈新的身体微微紧绷，神经紧张起来，做好了随时反击的准备。
　　只见整个大关肉夹馍的摊贩忽然变了，煎锅和铁桶随之消失，变成了一个售卖小吃的小店。
　　说是小店，不是说它规模大，整个摊贩仍然是一辆小车，可里面的内容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它开始卖一些陈新看不懂的东西了。
　　平整的台面上，毫无章法地置放着几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物件。
　　几个墨色的小瓶子，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
　　一张黑色的卡片，正反面漆黑一片，一个字也没有。
　　一捧平平无奇的泥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堆土似乎动了一下。
　　以及，一块其貌不扬的小木盒？有点类似于折叠木匣。
　　摊主伸手抓住木匣，什么也没发生。
　　恰好这时候，摊位上的泥土又明显地往旁边滚了几厘米，陈新眼皮子一跳......
　　这东西，明显是鬼啊。
　　而那摊主却仿佛没有看到一样，顺手拍了拍那泥土，泥土顿时安静下来，甚至是死寂，如同一捧普通的泥土。
　　接着，摊主将木匣递向陈新，似乎示意陈新取走木匣。
　　“这是要，卖给我这东西？”
　　陈新没有轻举妄动，这幽灵摊贩诡异的地方太多了，一不留神，自己就要死在这里。
　　可那香味却是从木匣子里飘出来的，显然勾起了陈新的食欲。
　　“这只鬼知道我需要这东西，一个能吃，适合我吃的东西。”
　　“但是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再说，罗森买肉夹馍要花钱，鬼知道我买这东西要用什么作为代价。”
　　在交易面前，陈新非常冷静。
　　摊主就这么举着那个木匣子，也不嫌尴尬。
　　许久，陈新始终没有动。
　　哪怕味觉鬼对眼前这个木匣子的欲望已经快要溢出来，陈新依然按兵不动。
　　最后，为了避免味觉鬼被刺激，强制自己取下木匣，陈新想了想，把嘴缓缓闭上。
　　伴随着陈新的嘴巴闭上，空气中弥漫的尸臭味逐渐消失，整个人都气质也变得正常。
　　不过这次，陈新却愣住了。
　　因为没有舌头的自己，竟然出现了一丝舌部的感知。
　　非常微弱，感觉上应该是舌根，重新张了出来。
　　陈新不敢把手伸进去，只能凭借口腔感觉。可即便是口腔感觉，这个发现也足够令人脊背发寒。
　　人的舌头咬掉了，就不可能再长出来。
　　那长出来的是什么？
　　不敢往深处想，陈新立马转移注意，看向摊主。
　　摊主貌似看出陈新没有购买的想法，又缓缓把木匣放回原本的位置。
　　随后，推着小车，消失在学校背后的小巷当中。
　　陈新就这么目送摊贩离开，一动不动。
　　“你刚刚没有拿那个东西。”
　　张洋走过来，认真地说：“看来你也考虑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等价交换。那玩意肯定不会和肉夹馍一个价格。”
　　陈新点点头，用翻译软件说：
　　“的确如此，不过这东西的确恐怖，似乎有压制其他厉鬼的能力。”
　　“我有预感，我只是没有触发他的杀人规律。如果他要杀我，我必死无疑。”
　　这只鬼摊贩处处透露着神秘，陈新从未如此凝重过。
　　看来自己一定是缺少了什么信息，能在网上找到的，早就被找到了。
　　那么有些真相想必是被掩盖了。
　　忽然间，陈新又想起了王元平。
　　大川市站点，官方的灵异圈组织。
　　如果是王元平，肯定对鬼摊贩的事情有所了解。
　　但是，为什么他们没能解决呢？
　　陈新仔细一想，却发现这其中似乎存在某个不合理的点，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
　　鬼摊贩的存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论坛上独占鳌头。按理说，引起了大川市站点的注意，应该派人去处理才对。
　　而不是任凭他在外面乱卖东西，胡乱杀人。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这不合逻辑。”
　　陈新想了很多，最后化作一声叹息，和张洋回了寝室。
　　回到寝室，罗森和另一个室友已经睡着，看着空荡荡的两个床位，陈新不由地抿了抿嘴。
　　他们的父母知道了，该会多伤心啊......
　　陈新说到底也还是个学生，没办法做到那么冷血和残酷。
　　等张洋上了床，陈新也躺倒自己的位子上。想了一下，给王元平发了几条短信。
　　让王元平把两个同学的死亡掩盖过去，不说是灵异事件，是盖棺定论为人口拐卖。再给他们的父母打一些钱，稳定他们的情绪。
　　王元平很快回复了自己，表示没问题。
　　陈新想到幽灵摊贩，以及他面对自己更改了货物的事情，犹豫了下，问王元平。
　　“真正灵异圈的社交网站，你们站点有吗？”
　　“我遇到了灵异事件，希望可以找到一些资料。”
　　王元平当然知道陈新在处理灵异事件，刚刚他还帮陈新摆脱了门卫的纠缠。
　　也正因此，出于陈新的安全考虑，王元平这么晚也还没睡，就等着陈新回自己话呢。
　　万一陈新栽了，厉鬼复苏，那整个学校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要知道那里可以学校外的小吃街，上百个人在那吃东西。
　　陈新驾驭了的味觉鬼，在这种条件下简直是恐怖的大杀器。
　　事实上，站点已经给陈新建立了专属档案。
　　代号就叫，味觉鬼陈新。
　　只是陈新还不知道而已。
　　“网站是有，我一会儿发给你。不过你可以先告诉我你遇到的鬼的信息，我们这边方便建立档案。”
　　“另外，你活着回来了，应该关押了那只鬼？”
　　陈新愣了愣，没想到王元平竟然用了“关押”这个词。
　　鬼不是杀不死的吗？而且只有鬼才能对付鬼，怎么关押？
　　不过回想一下张洋带给自己的信息，黄金可以限制鬼。
　　陈新恍然大悟了。
　　拿黄金制成物品，拿来关押鬼，这也太奢侈了。
　　不过话分两头，第一个想出这个方案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这么说的话，鬼摊贩的货架上有着几个漆黑的瓶子，像是从古墓里挖出来似的，那东西肯定不会平白无故放在那。
　　说不定也是关押厉鬼的一种手段。
　　组织了下语言，陈新回答：
　　“没解决，死了那两个室友。不过，侥幸逃回来了。那只鬼我们确信，应该是网上鼎鼎有名的都市传说，幽灵摊贩。”
　　陈新这话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
　　没解决，逃了回来，意思是自己能力有限，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猜忌。
　　其次，用词“我们”，说明目击到鬼摊贩的人不止一个。
　　最后，说这个怪谈在网上鼎鼎有名，强调了解决这起灵异事件的重要性，更隐含了另一层意思：
　　这东西在网上都特么名扬四海了，你们还不动手解决，放任他在外面乱卖东西？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这是对大川市站点能力的一种质疑，也是对其情报工作的一次考验。
　　陈新打出来的一段话，内容不多，可内涵却非常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