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 不堪其扰（1/1）
镜子应声而碎，浑身上下都在发抖的维克多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绝望的环顾四周。
“维克多！维克多！你疯了吗，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门外传开了砸门的声音，哐哐哐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好像战鼓似的一下又一下的刺激着维克多脆弱的神经，他看着地上破碎的镜面，感觉里面的维克多都在取笑自己。
“维克多！你这个狗杂……嘿，别，别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把东西放下……”
维克多像一条疯狗似的破门而出，他手里捏着一块玻璃的碎片，锋利的刃口正对着邻居脆弱的颈部血管。
“我警告你，别过来烦我，别叫我维克多，知道吗，维克多现在很头疼，真的很疼。
知道吗，镜子里有模仿人的怪物，有怪物！”
说完他提着邻居的衣领把他扔下了楼道，邻居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维克多则开始跪在楼道里哭，直到屋内的哭声没有再跟着他哭为止才到酒吧里找了一个地方住，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敢回去收拾满地的镜子碎片。
现在所有人都会认为自己发疯了，维克多看着楼道里经过的人戒备的眼神，明确了这样的认识。
但是镜子里真的有东西……那东西是奔着自己来的，其他人根本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它……
不，只有精神病才会活在自己的世界，自己没有病，是那些常人看不见的怪物让他在别人眼里生病的，不不不，可能自己真的病了，是头疼和耳鸣让自己出了幻觉，难道……难道我真的疯了？
维克多看着那一兜子的镜子碎片，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他双手抱头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头疼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折磨。
这该死的头疼他是根本忽略不了啊！
“你好，请问是维克多.麦哲伦先生吗，你前天洗的衣服已经好了，可以开一下门吗？维克多先生？没有人吗？”
维克多听到了篮子落地的声音还有脚步远离的声音，他打开了门，看见一个牛皮纸袋子里装着自己上一身在泰晤士河边上弄脏的衣服，他嫌弃上面的酒臭味和尿骚味太大了就交给楼下的洗衣工去洗了，那个女工是个寡妇，平时大家都会照顾她的生意，而刚才给他送衣服的应该是她的儿子。
除了衣服里面还有一些细小的零碎，一只钢笔，一块怀表，一把小刀，一先令四便士的零钱还有一张名片，都是他之前塞进衣服里忘记拿出来的。
维克多拿起名片看了看，才想起来这貌似是那个叫曹的亚洲人递给他的，记得是在白教堂区康辛顿大街六十号，有人能治疗他的病？
事情再差也不可能更进一步了不是吗。维克多这样想的，于是在头疼之中喝下了一瓶烈酒陷入了惶恐不安的噩梦之中。
他的梦越来越混沌了，经常半夜惊醒但根本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梦到了何等恐怖的东西。
头疼、耳鸣还有没完没了的噩梦在这几天里愈演愈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天亮的。
于是一大天清早，维克多就跳上了通往白教堂区的马车。
白教堂区他是有所耳闻的，这里是底层工人、流浪汉、扒手和底层妓女的聚集地，肮脏污秽的三教九流之地，要是不是为了治疗自己的头疼和精神问题，说什么他都不可能到这个鬼地方来。
他根据名片上的地址来到了康辛顿大街六十号，到这里来寻找一个叫班尼特.霍特卡门的医生，至少名片上是叫这个名字的。
至于康辛顿大街六十号则是一个看上去很新的二层民居，有一个绿色的尖顶屋顶还在墙上刷了白色的漆。
门前的信箱上写着这个房子主人的名字，班尼特.霍特卡门。
这里真的能治疗自己的头疼？维克多有些犹豫，但还是轻轻敲响了这一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鹰钩鼻，淡蓝色的眼睛还有一头亚麻色的卷发。他的皮肤很粗糙也很白皙，仿佛粗糙的大理石潦草雕刻成的样子。
“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男人说话了，听上去有些苏格兰南部的口音。
“请问是班尼特.霍特卡门医生吗？”维克多问道，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诡异的，维克多感觉自己的头疼好像稍微轻一点了。“您一定是霍特卡门医生了。”
“我是霍特卡门，但我可不是什么医生，你找错人了。”
说着，这个粗糙的好像石雕似的男人就要关门，维克多急忙用身体顶住门，才没让门彻底关住，霍特卡门的力气出奇的巨大，维克多感觉对面想直接把他用门给挤出去。
“是曹让我来的，是他给了我你的名片，说这里能治好我的头疼！”
门后的力气消失了，霍特卡门又重新出现在了维克多的面前，这次他除了审视更多的则是一种不耐烦，维克多能感觉的到，这种不耐烦并不是针对他的。
“是曹梓昊那个混蛋让你来的？还把我的名片给了你？一个，一个……进来说吧。”
霍特卡门打开了门，侧身请维克多走进了房子。
“要红茶还是酒？”
“可以的话请给我一杯酒。”维克多在大厅的沙发坐了下来，有些局促的看着这个红头发的男人把一整瓶威士忌递给了他。
“你确实需要烈酒来缓解自己的头疼。”好像大理石一样粗糙的男人翘着二郎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一饮而尽。
“怎么称呼，伦敦佬。”
“维克多.麦哲伦，你叫我维克多就可以了，伦敦人，你是苏格兰人？”
“威尔士人，不过我确实在苏格兰南部长大的。好了，好了，我可没时间陪一个泥腿子闲聊，说吧，你想怎么解决你的头疼。”
霍特卡门直截了当的问题问的维克多一头雾水。
“什么叫我想怎么解决问题，你是医生，我当然要听你的。”维克多如此说到，他要是真的自己有办法就不会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