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未成年精怪保护法案(1/2)


  小五是一棵一百多年的垂杨柳,和柳大姐系出同门。虽然他年头不算太久,但是在修行上极有天赋,被公认为是在今后十年内最有可能化形的当地土著。
  平时柳大姐将小五看成弟弟一样,总是千般照拂。而小五自己也知道感恩,虽然还不能说话,但是只要是柳大姐来到他身边,却总会屈枝舞叶的行礼。
  可是今天的小五,却好像凡木一样完全失去了灵气。枝叶随风而动,顷刻间就落叶如雨,再看脚下,黄绿色的柳树叶子早已经落了厚厚一层。
  柳大姐哽咽着道“刚才我来检查小五昨天修行的功课,就发现他沉睡不醒。我起初还以为他是病了,后来才发现他修行所凝炼的一截树芯居然被人凭空盗走。不仅数十年苦功化为流水,还大伤了元气,如果不及时施救,只怕性命堪忧”
  方弃大惊失色,如果说刚刚的男孩误闯结界不过是个意外的话,小五树芯被盗就是纯粹的刑事案件了。
  他们这些处在化形边缘的精怪,在某些心术不正的修行人眼中就是难得的天材地宝。早些年因为盗取年幼精怪精华引发过数次大的争端,修行者和精怪两边各有死伤无数。
  后来为了保护那些将要在三十年内化形和刚化形不足三十年的精怪,三界之内曾通颁过一部《未成年精怪保护法案》。凡是胆敢伤害此类未成年精怪的皆处以重刑,这才逐渐平息了事态。
  其实情况比方弃想的还要严重。柳大姐拉着方弃又去了几个地方,加上小五总共有四棵够年头的树木被盗走了树芯。全都处于植物树的状态、沉睡不醒。
  柳大姐在一旁眼泪涟涟,“都怪我太大意,昨晚上不该睡那么死,连园子里来了恶人都不知道。”
  方弃心想“哪里是睡的太死,柳大姐你与天坛那棵八百年的桧柏私下里相好,昨晚上跑到天坛去相会。亲热时的动静赛过打夯,吵得四邻不安,祈年殿里的铜雀把投诉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啦。”
  不过看到柳大姐伤心自责,那还好意思继续腹诽,只好安慰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这是被人惦记上了,你又不可能一刻不息的看着整个园子。”
  柳大姐恨恨的咬了咬牙说“小方,别的我不管,我就问你,柳姐对你如何”
  方弃一听这个就头皮发炸“柳姐你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我小方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难报万一,不过当大事须有静气,柳姐你千万不可冲动呀”
  柳逢春怒道“我静气你个头,冲动你个鬼,你知道我们木族想要培养一个族人要花多少时间和心血,这一下子就毁掉四个,是当我木族软弱可欺么,我也不稀罕你帮我,我要飞叶传书全城,全BJ受苦受难的古树站起来,挖地三尺我也要把那个混蛋找出来。想我西方同胞,一怒之下都能毁掉白袍巫师萨鲁曼的法师塔,我东方木族可也不是吃素的。”
  只见柳逢春已经不管不顾的现献出了原形本相,一道绿光闪过,枝叶皆弯曲绷紧如满月之弓,一身绿叶随时就会弹射而出。
  这一下可真把方弃吓得够呛,真要让BJ的木族都动起来,莫说他一个小小的中间人,就是他的上级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他一把抱住柳逢春的本体,大喊“柳姐、冷静,我有办法”
  柳树之上绷紧的枝叶稍微放松了一下,柳逢春忿忿地说“你有什么办法还不快讲”
  方弃伸出三个手指头说“我有三计,可安天下”下一刻,方弃已经被收起了原形的柳逢春一脚踹倒在地上,
  “废话真多呀你”
  方弃知道柳逢春当下急怒攻心,早已经失了分寸,心中倒也并不着恼。他一骨碌爬起来,依旧是笑嘻嘻的对柳逢春说,木族虽然族人众多,但毕竟行动不便,行凶之人如果一心躲藏,又怎会那么容易把他找出来?
  柳逢春愈发烦躁,怒道“总不成叫这厮逍遥法外”
  方弃微笑道“柳姐你也是当局者迷,这附近就有能帮我们的人”
  柳逢春一怔,方弃看他不明所以,继续说道“月坛西边那里地藏庵……”
  柳逢春不待他说完,就恍然大悟,喜道”你说的是水纹大师”
  方弃点点头道“水纹大师熟知天下各门各道功法,号称世间法门,过眼不忘。我看小五他们伤的这么蹊跷,树芯被盗而外皮不伤,这一定是某种独门功法。只要请水纹大师来,必定能够识破那歹徒的来历。况且水纹大师虽然执掌地藏庵,但她却是出身于南海门。南海观世音菩萨座下弟子皆擅长医树,对小五他们目前的状况或许有办法,此为第一计”
  柳逢春大喜道“这个主意好,水纹大师还欠我一个人情,我去请她,她应该不会推辞”
  方弃又屈起第二个手指说“公园之中鬼灵精怪云集。那歹徒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连续作案四次,可见其手法纯熟。必定是一个惯犯老手,说不定就有案底,我会向市里行文要求协查,相信不久就能有眉目。”
  柳逢春闻言又是连连点头,脸上渐渐有了笑模样。
  此时方弃突然一捂肚子,口中呻吟不断,面容痛苦不堪。
  柳逢春大惊道“小方你怎么了”
  方弃半跪在地,作强自支撑状说道“刚刚柳姐那一脚怕是踹断了我的肠子。我是多么想把第三个主意说出来啊,只可惜浑身剧痛,欲言不能。我只怕是天不假年了,柳姐你不要管我,速速追查凶手要紧,就让我在这清风明月中沉沉的睡去吧。”
  柳逢春唾了他一口“大白天的哪来的明月?少在那里装死狗,堂堂一个主任不丢人么”
  方弃索性躺在了地上“死在柳姐脚下,虽死犹荣。”
  柳逢春一把将他拉起来,揉着他的脸蛋说“好啦,我知道自己刚才不对,可我真的是气急了。况且我下脚又不是没分寸,那里又真伤的到你,你原谅大姐这一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