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秘老妪（1/1）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啪啪的砸落在车前窗上，雨刮器艰难的运作着，发出嗡嗡沉闷的声音。
副驾驶上，一个年龄不大的孩子窝在座位里，正直勾勾的盯着窗外一擦而过的景色。
开车的中年男子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察觉到身边的小孩情绪低落。
中年男子缓缓开口：“放心吧儿子，这次找的医生肯定能治好你。”
小孩并没有回应爸爸，依旧自顾自的望着车窗外发呆。
滂沱大雨中的轿车，穿过泥泞的道路，车身早早被污泥所沾染，也不知在这大雨里穿行了多久，轿车终于停了下来，而前方是一个人迹罕至的荒凉小镇，在这雨天里更是一个行人都没有。
中年男子率先下车，撑起雨伞后快步走到了副驾驶的车门前。
小孩打开车门，在中年男子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下了车，脚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小孩的脸上出现一丝痛苦，不过很快又恢复成若无其事的模样。
一大一小步行了几分钟后，来到一家钟表店的门口。
这是一家很老旧的店铺，因为下雨的缘故，店铺外坑坑洼洼的地面有着大大小小的水坑。
中年男子慢慢的把小孩抱了起来，不让他沾到肮脏的泥水，将他轻轻的带进了钟表店内。
钟表店里有点脏乱，大大小小的钟表交错在店里，墙壁上，地面上，水泥地上也有着一连串乌黑的脚印，钟表店里跟外面一样潮湿，有一阵阴凉的感觉。
不难看出钟表店的老板平时很不注重自己店铺的卫生，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下雨的缘故才弄的这么脏。
从里屋走出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望了一眼中年男子和小孩，客气的开口道：
“需要什么随便看。”
中年男子看着眼前不修边幅的男人，犹豫着开口：
“你好，我是老金介绍来的。”
男人闻言抬头又看了他一眼。
“到里面来。”
说完男人率先进入里屋，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拉着小孩也进去了。
里屋里很暗，没有开灯，但在桌上有两根红色的蜡烛燃烧着。
邋遢男人向他们示意，让他们朝着里面走。
中年男子正欲往前，男人却拦住了他：“小孩子一个人进去。”
闻言，中年男子松开了手。
“儿子，你到里面去，里面的人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小孩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一瘸一拐的往里屋深处走去。
里屋不大，过了一个拐角后，就看到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妪坐在椅子上，还有一面很大的黄色镜子，镜子有些脏乱，老妪坐在面前，镜子也只能模糊的显示出一个人影。
“孩子，到我这来。”老妪没有回头，面对着镜子缓缓开口道。
仿佛是树枝在地面上摩擦，嘎嚓嘎嚓的声音一般，老妪对小孩发出了呼唤。
小孩明显有些害怕，但是想起自己爸爸的叮嘱，还是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老妪扭过身子深深看了小孩一眼，浑浊的眼珠在小孩身上扫视着。
“名字，生日。”
老妪盯着小孩说道，浑浊的眼睛里几乎全是眼白，直勾勾的看着人时有一种渗人的感觉，小孩犹豫片刻还是乖乖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和生日。
老妪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然后抬头对着浑浊的黄镜，双手合十，一边有节奏的摇晃着身子，嘴里一边念念有词。
但是老妪的声音实则过于低沉，一时间小孩竟有些听不明白她在念叨什么。
里屋内烧着香，这种香的味道似乎与外面普通人家烧的不一样，小孩闻的有些昏昏沉沉的。
“你家修建之前，旁边是不是有个雷公庙。”老妪没有转身，面对着镜子询问小孩。
“我不知道。”小孩紧张的回答道。
老妪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又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没多久，老妪又接着问：“你是不是丑时，凌晨两点出生。”
小孩点了点头，关于这个他听妈妈说过，当初妈妈怀他，待产的时候很辛苦，痛了很久，从下午一直到凌晨，医生本意是想让他自然出生，但是后面自己妈妈实在坚持不住了才剖腹产。
“你本应该在戌时出生，却因为意外出生在了丑时。你上学的地方是不是在山上。”
小孩闻言一愣，深城这些年发展的很快，教育又是国家最看重的一点，深城根本没有什么山上的学校。
小孩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有些迟疑的说：“我学校修建以前，那里是一块山区，后来开发商把那附近的山铲平了，做了一大块的学区房在那，现在还有一些小山头没有铲完，不知道算不算是山。”
老妪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在那个山里玩过水。”
小孩闻着奇异的烧香味，虽然脑袋有些昏沉，但是自己的记忆好像变的十分清晰起来。
他犹豫的说：“学校里有游泳课，游泳课离学校不算很远，那个地方也算是山吧，每次去都有点麻烦，有个很长的上下坡在那。”
老妪听到一半的时候已经转过身，接着对镜子一通念叨。
这次小孩听清了老妪一直念叨的是什么，她在嘴里嘟囔着什么大仙，什么诅咒。
小孩愈发不安，阴暗的房间里，奇异的烧香味，一名奇怪的老妪对着浑浊的镜子念叨，怎么想都感觉是什么恐怖故事的展开。
老妪慢吞吞的转过身子：“那个山里是不是有一块池塘，池塘里有几条鱼。”
小孩努力回想，有些不确定的说：“有养鱼的好像是游泳馆外面也有个小池塘，之前我们班上游泳课的时候有很多男生顽皮往里面吐口水，因为鱼会来吃，我好奇也吐了几口。”
老妪继续用宛如死尸一般的眼睛盯着小孩，他不禁有一种对方根本没眨过眼的错觉。
“你裤子撩起来。”
小孩闻言照做，下一刻，一双腐烂不堪的双腿从裤子里探了出来。
原本应该是稚嫩，符合孩童的双腿，此刻却是显得十分诡异，上面有大量的红点，再往下看去，下面的肌肉居然是腐烂的，从外不难看到里面的血肉，夹杂着黄色的脓水。
流脓的伤口有四五个，都在小腿上，红点顺着小腿一点一点蔓延在大腿上。
咋一看，这双腿显得有些妖异，红点与流脓的伤口仿佛是纹身刺青一般，相互交映在腿上，明明应该是让人恶心恐惧，在幽暗的房间里却显得十分妖艳。
老妪看了几下便示意小孩把裤子放下，随后老妪站起身子，打开了一个柜子，从中拿出一大符纸。
接着老妪又慢吞吞的煲了一壶水，做完这些老妪才重新坐回镜子前，又是对着镜子一番念叨。
一直到水煲好，煲水器发出了跳匝的声音，老妪拿出一个一次性水杯，先是把一张符纸丢了进去，随后又拿着煲好的开水往里倒。
那符纸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一接触到热水，就化成一坨白灰。
老妪将水递给小孩，示意他喝掉，随后又将手里的符纸给他，用树枝划地般的声音，轻声说：
“回家以后，一天喝两次，早上起床一次，晚上睡觉前一次，每次洗澡前，先打一桶水，丢一张符纸进去，然后把腿伸进去泡。”
说到这，老妪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强调说：“一定要把两条腿都泡进去，红点蔓延到哪里，你就泡到哪里，记住了吗孩子。”
小孩害怕的点了点头。
“把那杯水喝掉。”
小孩看了看手里的符纸，又看了看那杯浑浊的水，有些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