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集齐碎片（1/1）
通讯室标记的消失小红花确实反常，但按之前接电话时的感觉，李禄很确定，通讯室里并没有类似南柯碎片的气息。
而那朵消失的小红花...或许是有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这么想着，他又把小地图上显示的区域多检查了两遍，确认没有遗漏后，笃定道：“实验区里就是最后一块碎片了，不会有错。”
话音刚落，梦魇到达七层的声音顺着长廊悠悠传来。
然而这一次，预计的疯狂恐吓没有出现，相反，梦魇并没有说什么具体的内容，情绪也比之上一次更加地平静，仅通过沉缓绵长的喘息，不断发出绝望的呜咽声。
可这些却远比正常的言语恐吓更加令人心生恐慌。
邱茉澜也听清了这次的声音，她愣了一会儿，旋即往实验区深处走去，继续查找南柯碎片。
李禄则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脑中监视梦魇的画面终于变得清晰完整。
那是一个瘦弱高挑的人形生物，纯白的脸上没有五官，四肢呈黑色，身上包裹着一层浑浊的黑雾，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滩血水。
他走得很慢，时不时地还会停下脚步，张望四周，浑身散发出压抑阴沉的死亡气息。
他一定已经死了，但看起来却是活生生存在的。
不会错，这个梦魇，原身就是那名少年，也就是这个蜃环轮回中的主角。
李禄心跳加速，有些不知所措地朝邱茉澜的方向看去，见她的状态已经越来越差。
而梦魇就算走得再慢，要到达实验区也不过二十分钟的事。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李禄勉强平复下情绪，闭上双眼，透过书上显示出的实验区完整画面，去快速寻找。
在哪？究竟在哪？最后一块碎片究竟在哪？
许久，无果。
邱茉澜在实验区里来回移动，最终似是受到了梦魇传来的那股死亡气息的影响，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大脑越发昏沉。
李禄忙上前搀扶，瞧见邱茉澜体内那股黑气正在迅速侵入大脑，双眼瞳孔逐渐变得涣散。
这一刻，他切实地感受到了真正的绝望。
不单单是受到了当下环境的影响，似乎还是因为梦魇的到来，正在时刻催动、放大着他心中的这股情绪。
......这就是梦魇的力量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眼看梦魇已经进入办公区，李禄只能振作起来。
他将奄奄一息的邱茉澜安置在角落后，静下心开始思考前两个碎片之间的关联。
依靠着脑中书的记录，思绪逐渐清晰，既然少年最终成为了梦魇，那之前的线索应该都是导致这个结果，而出现的相应原因。
第一个碎片在会议室，线索是两次关于参与实验会议的相关记忆。
两段记忆相比，是称呼和情绪的不同，第一段较为平和，语气显得更加成熟，第二段则是悲伤中带着愤怒，像是少年对于受到欺骗的控诉。
第二个碎片在办公区，线索是盆栽，记忆显示出的语气比较幼稚...是男孩成长过程中的叛逆？
他说他不想要假的小红花了，想拥有真正的花，应该也是他第一次出现自主想法，而这栋大厦的人应该是在担心他变得不可控。
办公区的追逐画面，预示着他们想继续控制他。
然而在那个所谓的朋友消失后，他的逆反心理变得更加严重，这才有了之后在会议室里的控诉。
他们把他越推越远了。
应该没错，李禄的思路豁然开朗。
是倒叙！
李禄试着将思路反过来。
第一个碎片是少年变成青年的阶段，代表着麻木与妥协；而第二个碎片是男孩变成少年的阶段，代表着欲望与叛逆。
按这个逻辑细想下去的话，第三个碎片应该是婴儿阶段，代表着......好奇与向往吗？
这么想着，李禄的脑中灵光一闪，书上随之出现了相应的指引——一名四五岁的幼童站在他的身边，手指指向巨大心脏的正下方。
幼童逐渐消失，李禄跟随指引走去，最终停留在正中央的玻璃器皿前，里面浸泡着的是一只通体雪白的...东方龙幼崽？
突然，那龙形幼崽猛地张开嘴巴，吐出了一个手脚如墨的人类婴儿！
李禄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神，接着调动自身魇力，一拳将器皿打碎。
黑红色的液体大量流出，瞬间蒸发，人类婴儿落在他的怀里，身上贴着一朵小红花。
新的记忆随之浮现。
～
大姐姐说，只要我听话，就能得到小红花！
可小红花是什么呢？
唔，我不知道。
但是大姐姐告诉我，其它的小朋友都不乖，只有我最乖，最听话，所以它们都必须被关在大杯子里，只有我能出来玩，只要我能拿到小红花！
小红花很好看，所以我要拿到很多很多的小红花！
我每喝一杯红色的果汁，就能得到一朵，真好。
～
记忆终止，李禄怀中的婴儿微笑着消失了，小红花则飘落于他的掌心。
与之前两次一样，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力量瞬间涌入身体，李禄这次清晰地认知到，这股力量就是魇力。
而此刻的情况，就是所谓的提炼魇力。
紧接着，兜里飘出另外两朵小红花，李禄尝试着将三朵花交叠在一起。
随着一道刺眼的红光骤然闪烁，三朵小红花已分解成无数细小的碎片颗粒，再重新融合凝聚，最终变成了一颗轻轻跳动着的鲜红心脏，刚好覆盖掌心的大小。
恍惚间，书上出现了相应的一页注解——将此物塞入梦魇的体内，即可对其进行封印。
成了！
李禄的心中顿时燃起希望。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自己的身体似乎都会变得虚弱一些。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的心跳已几乎要停止跳动，就连正常的呼吸都开始变得艰难。
李禄忽然回忆起，邱茉澜之前说过，炼魇士没了魇力便活不了。
他意识到，是自己体内的魇力正在被这颗心脏迅速吸收，再这样下去，自己必死无疑！
……
与此同时，现实中的众人看着李禄逐渐脱力跪倒的画面，心尖儿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梁子瞟了眼齐坤野，语气颇有些担忧：“头儿，这小子怕是不行了。”
“是啊头儿，以这小子的魇力，不仅没法喂饱封印体，自己还会先被吸干。”有人附和道。
霎时间，联络厅内死气沉沉，众人皆对李禄的结局感到惋惜，当然，更多的则是苦恼于李禄死后，他们将要面临的麻烦。
梁子轻叹一声，淡淡道：“头儿，任务失败是其一，你跟傅馆主那边，怕是也不好交代啊。”
“别急。”齐坤野低头吸燃一根烟，表情看似从容，额角却悄悄留下一滴冷汗。
他回忆起那个不苟言笑的白发老人，心中五味杂陈。
老师，您的计划，可不能就这么失败了啊......
齐坤野这么想着，忍不住抬眼紧盯屏幕中的那颗巨大心脏——始祖魇。
……
死亡的气息逐步逼近，梦魇已经穿过办公区，狂放的魇力逐渐占据了整条长廊。
李禄在几乎快要放弃的那一刻，忽然注意到书本首页多出来的那颗巨大心脏。
这一刻，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真真切切地与它产生了连接。
这种真实清晰的力量感，是面对小红花，也就是南柯碎片时，所远远无法相比的。
既然自己能够从南柯碎片上提炼到少量魇力，那么这颗已经出现在书上的巨心，或许也可一试。
一阵深呼吸，李禄强忍着四肢传来的剧痛，吃力地站起身，先是看了眼手中的心脏，后又抬头看了眼头顶的那颗宛若万物根源的巨大心脏。
而后，声音颤抖地自言自语道：“...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