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3)


  芈幺婶自是满心欢喜地答应,不住口地说些感激话,正当白邙要走时,她却说:“邙娃儿,你晓得不?”
  白邙不解:“嗯,啥子事儿?”
  芈幺婶告诉他:“芈璐她妈被车撞哒。”
  白邙说:“我晓得呀。”
  芈幺婶说:“昨天她妈已经出院回来哒。”
  白邙心想,前几天刚看过她妈,身子还虚弱得很,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芈幺婶告诉他,自从拿到运输公司的赔偿款后,芈璐她哥就催着要让母亲出院,说住在医院里也不过是吃药打针,抄下处方就在卫生院治,还可以省下住院费,其实他是怕把钱花多了。他妈还没回来,就已经找人看了屋基地势,张罗着要砌新屋,想早点结婚娶媳妇。芈璐跟她谈起就掉眼泪,说啷个摊上恁么一个哥,光想着媳妇,连妈的死活都不顾。
  白邙听了,心里暗自叹息,既可怜她妈,又疼惜芈璐,嘴里却说:“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家都有各家的烦心事儿,别人管不着,也管不了。”
  芈幺婶点点头,说:“是倒也是,璐娃子那个男娃儿也不啷个样,到如今也不来看一眼,你说那一家人真做得出来哈。”这时,一只鸡正从门外进来,芈幺婶嘘一声,扬手把它赶出门外,回头又道:“璐娃子也是命不好,小时她跟你恁个好,要是跟你成了,我看比吴家里要强得多。”
  白邙连忙打断芈幺婶,说:“人的命,天注定,小时候好不一定大了也好,都是各奔各的。吴家里有钱,将来也不是不好过。对了,芈幺婶,上午我还有两个事儿要办,就不跟你多说哒,记得下周送竹筐哈。”
  芈幺婶只得止住了口,说声要得,目送着白邙走了。他有意从芈璐家门口路过,只听得里边有砍猪草的声音,却没见到人,也不好停留,回家吃过午饭,就要骑车去镇供销社找许波,看他是否把竹筐的样品拿回来。
  骑上车,他又觉得天还早,许波不一定回来,就去选定收购地点,昨晚回来他就已经想好,把收购点设在桥头拐弯的乡塑料厂外边,那里与吴家面坊背着一个小山包,免得一抬眼就相互看到。由于芈璐与吴家的婚姻关系还如以往,而且前期吴家因她和自己的传言,导致他家与芈家产生了强烈不满,跟自己也结下了怨仇,现在最主要的是抓住机会多挣点钱,将来芈璐真要与吴家退婚,至少在钱上不底气。
  塑料厂外边恰好有一块空地,原先是进出的大门,平常装卸货也在这里,后来不知啥原因,大门改到厂西头,这边的门也封了,场地就空了下来。
  厂长是他们原来的村书记,很有些头脑,乡政府便聘他在厂里负责经营。不想塑料厂的源材料供应和销路都没打通,技术和设备都比较落后,生意怎么也做不起来,要死不活的开开停停。
  白邙知道父母与老书记在公社大食堂一块共过事,关系处得非常好,他便找到老书记,把要用那块空场地的想法跟他讲了,老书记倒也爽快,当场就答应了,连烟也没抽他一根。
  白邙到场地转了两圈,把过称、记账、结钱、分拣、堆放、装卸的地点在心里默定下来,才跨上自行车,心里一边算计着需要的人手,一边往镇供销社骑去。
  进了收购门市大门,却没见到许波,两个年轻的陌生男人坐在柜台里边,眉飞色舞地聊着什么,不知聊到什么新奇事儿,他进去的时候,两个正前仰后合地夸张大笑。
  见许波进来,俩人强止住笑,用疑问的眼神看他,白邙说要找许波,其中一个说他上午就去了县里,说是中午回来的,到现在也还没回,不晓得到哪里逛去了。
  白邙不认识他俩,就出了门市,想到竹筐样品拿不到,收购的事儿就得卡住,只好一边到街上转悠一边等许波。
  镇上最近几年又增开了一家水泥厂,不大的一个镇子,整天都被烟雾笼罩着。镇子不大,街道逼窄,也没花园,倒有不少人家在楼上伸出的窗台上,用废旧脸盆种了些杂七杂八的花草,花瓣和叶子都蒙着一层灰,只有等到下雨,这些花草才连同整个镇子,被雨水彻底地清洗一遍。
  他漫无目的地转到交通旅社旁边,这里原来是国营饭店,现在已被一个私人老板承包。门口摆着一个音响,正播放着费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音量开得很大,每当唱到高吭的时候,声音就像把喇叭撕破了似的。
  白邙听得刺耳,就加快脚步想要离开,只见从饭店里出来五六个人,他一眼看出,打前的正是范劲,身后一个小伙子正高声说着:“老子那一劈头(拳头),差点打他个五花二(脑袋开花)。”显然是在吹侃他打架时的厉害。
  白邙听许波说过范劲拉帮结伙,尽做强横霸蛮的事儿,并不想与他牵扯,刚要转身,却被范劲看到了,连连向朝他招手,大喊:“哎,白邙!”身边其他几人也一齐向他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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