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幻境中的亲人（1/1）
“阿才、阿才，天顶跋落来，有嘴齿，无下骸，有腹肚，无肚脐，叫先生，叫袂来，叫土公，扛去埋...”一遍又一遍的循环。
真吵，是谁还在唱这种童谣。
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拔步床上，四周的锦缎将光线捂的一丝不透。
“这是哪里？”郝旻不禁问到。
旁边有人一下子站起来，跪在旁边，高兴的说道：“公子您醒啦！您觉的哪里不舒服？”郝旻动了动手脚，想站起身来，却立马又躺了回去：“哎呀。”头部传来一阵疼痛，世界都旋转起来。
一双柔嫩的双手立马拖住自己的脑袋，“少爷，您千万小心，奴立刻去请大夫。”说罢，又转过头吩咐：“夏雨，你立马去通知老夫人，老爷和夫人，就说少爷醒了。春露，你和夏雨一起去，禀报老夫人，去请孙医师过来，就说少爷依旧头疼。”说完回头看着郝旻，好似生怕看到郝旻又昏过去似的。
“这是哪里？”稚嫩的嗓音让郝旻吓了一跳，这嗓音恐怕十岁都不到，郝旻问到。
那人答道：“少爷，您自己的房间啊，我是秋霜啊。”
秋霜？自己竟一点印象也没有，我的助理当中，也没人叫秋霜。
之前被雷神撞飞，难道是被撞的昏迷了，否则怎么会梦见这场景。
“把帘子拉开。”
秋霜立即起身，将帐子挂起来，又走到外面，一连挂了几层，才有些光线透进来。
郝旻想起身，旁边立刻就有一位丫鬟托着郝旻的背，又塞了几个枕头到他身后。秋霜走过来，道：“少爷，您刚醒，就先躺着休息吧。”
郝旻摇摇头，慢慢往床下挪去。之所以说挪，是因为这具身体的手脚都太短了，要到床下，站着都得走两步。
“我这是多大了？”郝旻苦笑地问道。
秋霜道：“少爷昨日刚过了八岁生辰。”才八岁，难怪手脚这么短。
秋霜给郝旻穿好袜子，套上月白锦缎做底，鞋尖上镶嵌着两颗黝黑黝黑的珍珠的虎头鞋，两颗珍珠正好形成了虎头的眼睛，老虎绣的栩栩如生。
我在梦中成了哪家的少爷，如此富贵奢华。
又给郝旻套上天青色绣百福狐毛夹袄，才扶着郝旻下地。
“少爷，您还是躺着吧，老夫人见我们又由着您，您万一又摔了，我们又得跟着挨板子。”一位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梳着双环髻的小丫头嘟囔着说道。
万恶的旧社会，这少爷摔倒了，和丫鬟何干，打丫鬟干嘛。不过这丫鬟敢说，说明这少爷平时应该没怎么管束他们。
这小丫头一说，郝旻每走一步都带着罪恶感，生怕自己摔倒了又连累她们。
秋霜见郝旻走的小心翼翼，便道：“少爷，您躺了一天一夜了，下来走走也好，您放心走，奴在您身边守着呢，不会让您摔着的。”说完将那小丫头瞪了一眼，小丫头再也不吭声了。
虽然只是在梦里，郝旻仍然被这事事都妥帖的丫鬟感动到了。古代的丫头，也不像现代社会这样读书识字十几年，能有这清晰的思路，果决的手段，真是不容易。
有秋霜扶着，郝旻昏沉沉的脑袋终于不再那么碍事，终于走的顺利些了。才绕着屋子走两圈，就听见外面有人请安：“见过老夫人！”
这就是秋霜说的老夫人么，我是不是应该叫祖母？不，这小身体的主人应该叫祖母才对。前门处光线一阵晃动，郝旻看见一个面容慈祥的老人颤悠悠地走过来，一把抱住郝旻，哭到：“我的孙孙啊，你可吓死你祖母了啊！呜呜呜~”
算上梦里这一世，也算是两世为人了，郝旻不禁被这真挚的哭声所感动，眼里也跟着流下泪来。
“祖母~”稚嫩的声音让这老人更加肝肠寸断，眼泪更是犹如泉涌，“我的孙孙啊~你受苦了啊~”
旁边一个少妇般的女人也抱着郝旻：“我的儿啊~”三人哭作一团。
秋霜见状，只能扶着老夫人，将三人拉开，道：“老夫人，您千万保重身体，少爷刚醒，身体虚弱，还需要您来照料呢。”那少妇也回过神来，道：“母亲，是儿媳妇不好，没照顾好福儿，让福儿受伤。您现在可千万保重身子，切莫把身子哭坏了。”
老夫人见状，止住哭声，看着郝旻稚嫩的小脑袋，现在隐隐的渗着血，恨恨地说道：“我定要打死那小妖女，免得他祸害别人。”
听着老夫人的狠话，郝旻的身躯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好似内心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阻止她。这个梦可真真实，郝旻心想。却也跟随内心的指引，说道：“祖母，是孙儿自己摔倒的，跟别人无关。”
老夫人看着郝旻，又心疼又欣慰，摸着郝旻的脸，道：“我的孙儿自幼仁慈，房里的丫鬟从不为难半分，那丫头能到你的房里来服侍你，本是她的福分，可她竟自顾玩去。这样不知自身职责的人，直接打死以儆效尤。”
郝旻心里一惊，急忙道：“祖母～”老夫人阻止郝旻继续说下去，又接着说道：“我本想昨天就处置她的，但想着应该等你醒了，你仁慈又有主见，我若是自个儿把她处理了，你又有不一样的想法，回头又要埋怨祖母了。罢了，孙儿既然自己认为跟她无关，祖母也不是迁怒的人，那祖母就让她当几天洗衣丫头，以观后效如何。”
郝旻看着这个自己的祖母，慈祥的面容，却有雷霆手段，恐怕自己再继续求情，也不会让她再继续退步了。便心中一松，道：“谢谢祖母。”
老夫人见这个小人儿明亮的双眼，内心即便是铁石，都化作泥土。一把抱过来，不断地抚摸着郝旻后背，冲秋霜问道：“孙医师可来了么。”
秋霜道：“禀老夫人，孙医师还未来，估计快了。”
老夫人道：“就巴掌大块地，何须那么长时间，快去再请请。”秋霜墩身一福，便退了出去。
郝旻扭过身体，看向那年轻妇人，鹅蛋脸，秋水眼，樱桃嘴，此时眼里蓄满泪水，更加我见犹怜。郝旻不禁想到自己那年迈的母亲，年年都盼着自己给她带个媳妇回去，可如今自己得了精神病，都还要她从新闻上得知，不禁心酸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