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正邪之分 1(1/1)


  陆柏三人对望一眼,自忖自己剑法也不如令狐冲,但若此时一拥而上,已然失去了名头,实在大为不妥,而且剑宗之人已去,谋夺华山的资本也没了,只能各一点头,再做他想。
  陆柏朗声道:“岳兄三个高徒剑法高明,一个胜过一个,教人大开眼界。左师兄但闻今日之事,想必也会喜笑颜开,夸许岳兄,为我五岳剑派培养出这么青出于蓝的弟子,华山派气宗果然不愧是正宗,咱们后会有期。”
  汤英鹗道:“大伙儿这就走罢!”
  左手一挥,勒转马头,双腿一夹,纵马直驰而去。
  其余各人也都紧随其后,片刻间已均奔入黑夜之中,那些蒙面人自知不是对手,也趁乱跟着跑了。
  但听得马蹄声渐远渐轻,药王庙外只剩下华山派众人。
  林燃微微皱眉,心想这封不平和陆柏临走之言,隐隐有挑拨之语,心念及此,向岳不群瞥了一眼。
  果然便见岳不群脸上隐含怒气,只他养气功夫太深,这怒气一闪即没,转瞬间恢复那冲淡的神色,若非凑巧给他看见,只怕难以相信。
  强敌既去,华山派众人心头都长松了口气。
  岳灵珊见令狐冲、林燃和林平之三人大发神威,心里不胜欢喜,挽着曲非烟站着宁中则身边,不住地夸口陈赞,一双妙目始终不离林平之。
  令狐冲瞥见她的目光,刚刚妙悟神剑,击败强敌的欣喜登时消了几分,心底微微一黯,于众人对自己的夸赞全不入耳,没了之前的潇洒姿态。
  倒是林燃坦然受之,不像林平之那样,非要自谦几句。
  弟子在外有所机遇,学得别人的高深武学,只要不是什么邪魔外道的功夫,做师父师娘的也不好过问。
  岳不群和宁中则虽然对令狐冲那有去无回的剑术很有些疑问,但到底没去询问。
  其时天色微明,阴雨初霁,远处的山影,近处的树影,身侧的庙宇剪影,层次递进,将一干人影卷在中心,恰似一张古朴画卷。
  画上侠影人踪,好不恣意,几具尸体横陈其中,更有肃杀之意。
  劳德诺、梁发几人受命揭开蒙面人尸身上的面罩,露出几张给泥水泡得发白的死人脸来。
  岳不群一一看了,皱着眉头道:“听这几人的口音,分明来自天南地北,可他们与冲儿几个激斗的时候,相互攻守并进,很有些章法,内力又很不俗,若非师出同门,便是啸聚一起的贼子,在江湖上应该有些名头才是,但我从没见过他们,奇怪,奇怪。”
  林燃道:“师父,也许他们是被人聚在一起,练到这个地步,才被叫出来做事的呢?”
  岳不群略一沉吟,已经明白徒儿的意思,微微摇头,不愿再做深究,让众人挖几个坑,把尸体埋在庙后。
  众弟子虽然大半夜醒了,此时却没再睡回去的心思,当下从行李里取出干衣,换了身上湿衣,生火做饭。
  用过早饭,大家眼望岳不群,听他示下。
  剑宗三人一个死了,两个败了,自然再没脸面争夺华山派的掌门之位,去嵩山派评理的计划,本来也只是个避难的幌子,这时正好作罢。
  岳不群心有主意,还是向夫人问道:“师妹,你说咱们到哪里去?”
  宁中则道:“嵩山是不必去了。但是既然出来了,也不必急急的就回华山。”
  岳不群道:“左右无事,四下走走那也不错,也好让弟子们增长些阅历见闻。”
  华山派众弟子大多长住在华山高峰之上,武艺未成,鲜少下山,这回得了机会下山,一路新奇,更不愿意就此回去,闻言大都喜形于色。
  岳灵珊更是大喜,拍手道:“好极,爹爹,咱们接下来到哪里玩?”
  岳不群微笑道:“提到游山玩水,你最高兴了。爹爹索性顺你的性,珊儿,你说咱们到哪里去玩的好?”
  说着眼睛在岳灵珊和林平之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岳灵珊没能察觉,自己也偷偷瞧了眼林平之,脸上泛起娇笑,道:“爹爹,既然说玩,那就得玩个痛快,走得越远越好。咱们大家到小林子家里玩儿去。小林子说,他的外婆家就在洛阳,咱们先到洛阳,化个缘,借些盘缠,再到福建去。上次我和二师哥去了福建,哪里也没去成,什么都没见过,正好旧地重游,见识见识。”
  原来林平之猜知此行的实际目的之后,便和岳灵珊有过商量,若能借道去洛阳看望一下外祖父,再好不过。
  至于去福建一事,他倒没提起,全是岳灵珊为他着想,为解他有时向自己吐露的思乡之情,自己做主提出。
  宁中则笑道:“咱们又不是和尚,化缘干什么?盘缠不够,让人回去再取一些就是了。”
  她为人要强,化缘借钱一事,怎么做得出来?
  林平之道:“师父,师娘,弟子父母双亡,容师父收容,得以拜在门下,你们便如弟子父母。弟子筹措盘缠,本是应有之事。师父、师娘如肯赏光,到弟子外祖家盘桓数日,我外公、外婆必定大感荣幸。然后咱们再慢慢游山玩水,到福建舍下去走走。”
  宁中则听了他的肺腑之言,心里也很受感动,笑道:“师哥,小林子管吃管住还管盘缠,咱们去不去吃他的白食啊?”
  言语亲近,更胜从前,于盘缠一事,也坦然接受。
  这一番安排正合岳不群之意,哪有什么不同意的?
  众弟子不必马上回华山,兴高采烈。
  林平之和岳灵珊相视而笑,心花怒放。
  只令狐冲心底黯然神伤。
  林燃瞧在眼里,心想等到了洛阳,我亲自把你带去见你原定的命中人,岳灵珊还是归我平之兄弟罢。
  众人当下启程,往河南洛阳行去。
  林平之和陆大有伤势已好得七七八八,原来乘坐的马车便让给了宁中则母女。
  至于那坏掉的马车,车轴已坏,只能割断绳子,牵了马,把车子弃之不顾。
  这一场雨过后,后面两天天气都很不错,沿途春花烂漫,树影婆娑,放眼望去,青山绿水,心旷神怡。
  林燃日日除了陪着曲非烟说话解闷,便是带着她纵马踏春。
  大黑马矫健无比,常常他们玩了一遭回来,不片刻便能赶上众人。
  岳灵珊看得尤其歆羡,几次想讨过大黑马,让林平之也带着自己去赏山玩水,不过看了眼爹妈,便又压下这羞人的念头。
  这一日众人在镇上投宿,因为到镇上时还早,不必吃干粮,便吩咐伙计,在大堂摆了几桌吃食。
  林燃一众男弟子分坐几桌,女弟子另有两桌。
  令狐冲忧思成疾,害了风寒,劳德诺匆匆吃完饭,向岳不群说了,便出去买药。
  曲非烟见林燃看过来,向外面努了努嘴,起身走去。
  林燃匆匆一抹嘴,说要去买些东西给曲非烟路上吃,也跟着出了去。
  两人轻手轻脚走到客栈外面,却见劳德诺身影在街角一闪,转进了一条巷子,而另一条街巷的尽头,分明就有一家药铺。
  林燃暗道:“剑宗的人都走了,嵩山派还不死心?”
  当即和曲非烟悄悄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缀着劳德诺,跟着他弯弯曲曲前行,绕过几个小巷,又走了好一会,走到一家小小的酒肆。
  那酒肆里早有一个人等着,见了劳德诺,忙把他迎了进去。
  林燃和曲非烟对视一眼,绕到酒肆后面,展开轻功,飞跃而上。
  这酒肆不大,两人在上面向下略一张望,便见到了劳德诺,缓缓下到墙边,隔墙偷听。
  只听那人道:“劳师兄,画像给你带来了,你认一认,跟着令狐冲和林燃一齐从衡山回来的姑娘,是不是画里这人?”
  劳德诺似乎难以辨认,隔了好一会,才沉吟道:“你们画的不太好,不过有四五分相似,应该就是她了。”
  林燃心头一惊,看向曲非烟。
  两人眼里都含着担忧,各自伸出一只手,互相握住,只觉对方掌心都略微出了些汗。
  那人又道:“像便行了,不是也得是。那日在衡山见过她和曲洋的师兄弟都死了,只这画像留了下来。若非我在药王庙外瞧见了她,黑暗里朦朦胧胧的,竟然与画中人有十分相似,我也想不起来这一回事。”
  劳德诺道:“唔......你们打算怎么办?”
  那人冷笑道:“不过再把对付刘正风的手段对岳不群重新用一遍罢了,华山派藏匿魔教妖人,咱们占理,大大方方上门就是。”
  劳德诺吐了一口气,道:“好,尽快办妥此事,我也好早点回归本门,侍奉恩师。”
  那人笑道:“劳师兄放心吧,这回华山派总赖不掉了,你一定能得偿所愿。”
  林燃只觉曲非烟手上冰凉,心里一沉,忽听曲非烟轻声道:“哥哥,咱们离开华山派罢?”
  林燃摇了摇头,道:“不管你在不在,他们都会拿这个事对付华山派的。咱们怎能一走了之?”
  曲非烟道:“那咱们去把他们杀了,抢了画像,毁了他们的证据。”
  林燃心里一动,虽觉嵩山派处心积虑,一定不止这二人得知此事,纵然杀了这二人,恐怕也无济于事。
  但一时也没更好的办法,何况嵩山派与他仇深似海,这会这两人落单,正好杀了了事。
  一念至此,便想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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