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景丰八年,邻国来犯,李琦将军亲率三十万大军驻扎边境御敌数月,大败,十万忠骨埋于异乡,边境百姓流离失所,最后割地投降,方才平息战火。
  景丰九年,李琦将军病逝于边境,长子李同接替边防重任,未到半年,军队哗变,李同被策反,护国之重盾瞬间变成国破之利刃,边境线被回推几百里。
  高墙宫殿里景王收到消息后,已经过去半个月,加上周边各郡官老爷不作为,旱灾同时出现,百姓颗粒无收。数以万计的百姓沿路乞讨到京城,一路尸殍遍野,已经出现易子而食。
  景王在皇祖的灵牌前跪了一天一夜,旁边的老太监差点因为熬夜猝死,心里一万句草泥马,嘴里还是念叨着:“皇上,总有法子的,您可千万要注意身体啊,您在,江山才会在。”
  景王也不搭理他,主要还是因为跪太久了,没什么力气了,但是如果现在起身,灵牌会不会失灵啊,毕竟自己开国才第九个年头,皇祖稳固江山四十九载,自己刚到零头,后面史书会怎么写我?景丰九年,好景不长?
  就这样,又跪了一个钟头。
  老太监急得都开始想下一个国号了,反正谁来当皇帝都一样,我有三十年的工作经验,铁打的公公流水的皇帝,给谁磕头不是磕?
  好再朝廷也不是无一人可用,景王还在这边“少壮不努力,老大信鬼魅”,那边兵部尚书已经有了动作。
  朝廷开始从各方调兵回援,城门紧闭,阵势浩大,城门内,一个个兵士手持刀剑,严阵以待,城门外,是蜷缩的、骨瘦如柴的百姓。
  我也是城门外的一员,蓬头垢面,瘫在一颗老槐树下面,我本来是代表我们徽山派来参加今年的武状元大试的,师父在我临行前交待我,“徒儿,今年派你去,不指望你打个状元回来,你认真打,多打几个回合就行,就当给我们徽山派打广告了,今年招收新弟子的名额指标还没有完成。”
  我当时不解:“为什么不派其他师兄弟过去?”
  师傅:“你的形象好,长得就很正能量,另外,你的境界不高,耍的武功招式比较简单,别人一看就明了,适合宣传,主要今年想招点女娃娃,给你师母也谋个差事,不然她老在家等着我下班给她生孩子也不是个事。”
  于是第二天,我就带着壮大徽山派的重任下了山,掌门倒也不吝啬,给了我2两银子,并嘱咐我省着点花。
  不过也不算大方,毕竟我当年来这里拜师学艺,也要交2两银子的学费,至于为什么选徽山,还是因为徽山派的学费最便宜,一般一年学成毕业,可以下山务工,根据掌门人的评级来决定你的工作,最差的可以在城里打更,好点的干个锦衣卫或者从军做个参将什么的没问题。
  不过我资质太差,好像从小就对武学没什么兴趣,来拜师也就是能混个有编制的工作,吃朝廷的饭。结果我一学就是三年,师兄弟都换了两三拨,只有我还在。导致掌门一度认为我不是想混朝廷的饭,而是想混徽山的饭。还好师傅心地宽仁,将我留在身边,不然我下山就失业了。
  可是我作为徽山招生办主任都走到了京城门下,分毛都没花出去。这一路走来,越走越凄惨,饭店没有饭,酒馆没有酒,妓院也没有鸡。
  越靠京城,灾民越多。我能活到京城,也是靠我轻功和水性都比较扎实,飞天烤鸟,下水摸鱼,还是不在话下。
  这三年,功夫虽不在上乘,但师父总在说:“我觉得你境界已达无人之境,但是跟你交手却还是像初级一样,说不出来为什么。”
  其实各大门派之间,武术境界和功法都差不多,但是大家对于武功高度,有了统一的标准,初级,中级,高级,这三个级别听起来就不怎么高级。再往上就是境界,依次是无我之境,无上之境,无人之境。再往上,就是无天之境。
  比如我们掌门,在无我之境,一把无心剑,才曾问鼎于江湖,独领风骚。不过长江后浪推前浪,江湖境界的事,努力重要,悟性也很重要。我们掌门心思全在招人创收上面了。
  而像隔壁的峨眉派掌门也在无我之境,武当派掌门在无上之境,少林寺主持在无人之境,还有什么崆峒派,也就个高级吧。虽然都有自己的所长。
  峨眉派就是倚天剑,这把剑不知道传了多少年,也不知道这剑真假,但是到了她们前任掌门人手里,跟我们掌门也能打个几十回合,不分胜负。这里走出去的人才也挺多,听闻李琦将军有一支女子作战队,也能破敌军于出其不意。
  武当跟峨眉关系比较微妙,老是能听到他们弟子之间的花边新闻,作为三大门派之一,镇山之宝就是屠龙刀,但没见谁拎出来把玩过,小道消息是,屠龙这两个字景王不喜欢。百年前,武当张三丰师祖,一手太极,名震天下,不过后来的武当掌门实力相比较都不太行,主要还是张师祖出道即巅峰,后人难以超越。这一代的武当掌门,也曾在武林大会和我们掌门交过手,没打过,我们掌门没打过,回去后,影响还挺大,当晚跑了十几个弟子,去了武当。
  少林这边,江湖目前排名第一,也是属于国有,历代皇帝都愿意来这里烧香,祈福。来往次数多了,后来索性直接00%控股。毕竟治国之术,除了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信仰也很重要。少林棍法也举世无双,也传闻大佛体内有一根定风棍,乃镇寺之宝,当然,没有人见过。
  当然,我们掌门也打不过少林主持。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灾民,我尝试进城,城内官兵却无人应声。我只好呆坐在槐树下,满目都是灾民,京城四面高墙,且重兵把守,虽说我轻功不错,这些摆设对于来我来说不过尔尔,可是飞跃过去,也不能打开粮仓救民。
  师傅总教导我,“人哪,要有慈悲之心,救世之力。”
  没办法,我只好趁着夜色,偷溜进城,这个时候,其实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人手有限,我偷了些药品和寺庙内供奉的点心,在微微亮的清晨悄悄分给了老弱病残的百姓。还只能悄悄地,灾民太多,否则消息一走漏,我都能被手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