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他身上不干净……（1/1）

　　红色的，缓缓的流了一地，染红了土地，染红了天边的云彩。
　　像一滴鲜红的墨落在水面，晕开在老李头眼前，沁入了眼睛，眼中是血红与空白。
　　“孙儿！”
　　老李头叫喊着，挣扎着站起扑向那洋鬼子。
　　那黑洞洞的是什么？
　　是枪吧……
　　会死吗？
　　大概吧……
　　老李头考虑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这个洋鬼子杀了他的孙子，他只知道在枪响的那一刻，这个偏远避世的小村子，这个小院子，随着枪声坍塌了……
　　“八嘎呀路！”
　　砰！
　　枪响了……
　　故事到这里接近了尾声，没有复活重生、没有天降神兵。
　　老李头倒在了血泊中，咽气时睁着眼，看着已经死去的孙子……
　　只是那晚，洋鬼子们好像突然中了邪，尖叫着冲进了大山，冲进了密林。
　　有村民听见漫山虎啸，有人看见熊瞎子生啃了洋人，此类传闻众多……
　　还有村民，看到了已经死去的老李头，左手牵着孙子，身后站着一女子，长着狐尾……
　　“人们都说那女子就是那只狐狸，这是回来报恩了。”
　　“从那之后洛乡村就信奉那狐女，尊称：狐娘娘。”
　　大爷喝了一口酒，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之后啊，山洪、战乱啥的，再也没找上过洛乡村，这就是狐娘娘保佑啊！”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照大爷所说，这“狐娘娘”大抵是仙家五大仙中的“狐仙”。如果真照传闻所说，那这“狐娘娘”定是道行极高。
　　可大爷接下来的话，推翻了我们的猜想。
　　大爷说“狐娘娘”并不是只有他们村信奉，临近的三四个村庄也信奉“狐娘娘”，只是每个村子的叫法都不一样。
　　“狐仙姑”、“狐娘娘”……
　　有人见到的是一个妙龄少女，有人见到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这种说法令我们十分疑惑，为何这‘狐娘娘’有如此多的模样？
　　而老人说的另一侧传闻，令我们更加困惑……
　　据老人所说，自己儿时曾听村里的猎狐说过，从洛乡村往北去，深入神农林区，有一小山洞。洞内蜿蜒崎岖，有暗河涌动，出了山洞，有一谷地，谷内各种草药生长繁茂，狐群聚集。
　　听完了老人的讲述，我们三人起身告别，连忙商议起今晚所闻……
　　“依我看，这附近大概隐藏着一脉狐仙……”王叔说道：“各种传闻的不同，无非是人前显圣的狐仙不同。”
　　“那……”我向王叔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山里。”
　　王叔走到了窗前，看着远处的深山幽谷说道：“这附近并没有出马堂口，我们只能去寻一下那个山洞，而且……”
　　“顾十一说过，在这里可以找到破解香炉问题的方法，想必这一脉狐仙定是来历颇大，说不定是涂山狐族或者青丘狐族的某一支脉。”
　　“如果是这样……”
　　王叔走到我身旁，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或许真能解决你的问题。”
　　或许吧……
　　心中这样想着，三人早早休息，明日还要入山赶路……
　　天方亮，我们三人吃过了早饭，收拾好行囊打算徒步入山。店老板倒是劝了我们很久，说要为我们领路，不然我们会迷在山中。
　　王叔用“设备齐全”一说回拒了，但我心里清楚，我们根本没有什么设备，连指南针都没有，王叔给的理由是：百分百会失灵。
　　所以我们的背包中只有食物、水等必备的求生用品，当然了，黑驴蹄子什么的，王叔还是带上了。
　　进山的小路在村北，倒也是与我们去的方向一致。
　　一路上王叔不时驻足观察，带着我们东拐西拐，早就偏离了方向。但王叔说，这种地方肯定有仙家布置的“阵法”，目的就是扰乱方向感，所以要通过“望气”、“寻龙”等方法一点点深入。
　　刚入山时路还算好走，可随着王叔的脚步，我们早早偏离了那小路，入眼毫无落脚之地，灌木、古树交错生长铺满了白雪，走在林中，脚步声清晰入耳。
　　走走停停，走走停停……
　　一晃已是午后时分。
　　“不对……”
　　王叔突然说道：“我们已经兜了半个小时圈子了……”
　　未等我与哑巴反应过来，王叔突然直身拱手说道：“我等前来是有要事，烦请仙家行个方便。”
　　王叔的话回荡在密林之中，我们等了许久，却并未有什么异动……
　　“仙家……”
　　王叔再次说道：“为何不出来一见，我们确有要事！”
　　王叔提高了音量，这次倒是惊起了几只飞鸟，扇着翅膀飞上高空。
　　我们继续等待着，不知为何我竟有些心慌……
　　突然，远处的灌木落下几片积雪，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走了出来。
　　白雪皑皑的天地间，她只穿一件洁白无瑕的裙子，怯生生的看着我们。
　　“小朋友……”
　　哑巴刚欲说话，王叔狠狠拍了他一下说道：“瞎说什么，这是仙家，看着只有小孩子样貌，成仙化人时至少也得百岁。”
　　听闻此言，哑巴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冲着王叔讪讪一笑。
　　“哈哈……”
　　王叔回身，冲着那“小女孩”干笑一声说道：“仙家，我们有要事，您能不能让我们过去？”
　　小女孩看看王叔，又看看哑巴，最后看向了我。
　　她看向我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心中一慌，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不行……”小女孩摇摇头说道：“对不起，你们不能过去。”
　　“这……”
　　未等王叔说完，哑巴开口道：“仙家，对不起，我不太懂这个，你别怪罪就让我们过去吧。”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怪罪你。”
　　“小女孩”看看哑巴说道：“你们请回吧，真的不能过去。”
　　“仙家……”
　　王叔上前拱拱手说道：“我们真的有要事，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何不能过去？”
　　“小女孩”挠头想了想，指着我说道：“因为他。”
　　“他？”
　　哑巴和王叔看看我，眼中充满了不解，王叔再问道：“仙家，这凡人还是有些不懂。”
　　“小女孩”突然深深用鼻子吸了一口气，像是在闻什么东西。
　　“因为……”
　　“他身上的味道很奇怪……”
　　小女孩指着我说道：“他身上不干净……”
　　“有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