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病秧子换哑巴(1/1)


  “东骏…东骏找回来了吗?”
  李宁宁高烧不退,意识恍惚的从土炕上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询问李东骏被找回来了吗。
  守在土炕旁的李宁宁母亲李招弟听到声音,赶紧端着水瓢爬上炕,试图给女儿再灌点水。
  “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李东骏,这家里是给你灌什么迷药了,都说了婚约作废,你却非得嫁进来受罪!”
  李招弟就算再气,李宁宁也是她唯一的女儿,嘴上埋汰她两句,手里喂水的动作也没停,还顺手给她换了块敷额头的毛巾。
  “东骏…”
  李宁宁还在喃喃低语念叨着东骏的名字,李招弟无奈,只能招呼隔壁屋守着李守根的丈夫:
  “令先,孙令先,赶紧看看被卷里那个病秧子还活着吗?咱们闺女想他了!能喘气就给扶过来让闺女摸摸。”
  李招弟刚喊完,隔壁屋里的孙令先便传来一声惊呼,随后便是拍脸询问的声音传来:
  “喂,醒醒,你谁家孩子,怎么躺这来了。喂!喂!醒醒啊!”
  眼看着叫不醒,孙令先索性把棉被带人一起拖进了主屋。
  “招弟,我也算是看着他李东骏长大的了,你来看看,被子里这个是东骏吗?”
  李招弟从炕上跳下来,掀起被角仔细端量一番,随后非常肯定的回复道:
  “就算他李守根家穷的连煤油灯都用不起,我也能看出来这不是李东骏。”
  “那他是谁?”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还不赶紧去问问族长这是谁?”
  孙令先被李招弟吼着刚要出门,手拉上门闩的同时又缩了回来。
  “招弟,这事我不能去啊。”
  “为啥?”
  “人是李长生他连襟找回来的,我现在去问了便是替李守根家出头了,你也看到了,这家穷的根本不能住人!你想咱们宁宁下辈子都过这日子?”
  “这婚事可是你当年为了报恩定下的,现在又不想认了,那你想怎么办?”
  李招弟明显被说动了,马上凑到孙令先身边,压低声音问他想怎么做。
  “趁着他们三个人都昏迷,咱们再把被子原封不动的卷回去,明天不管是谁先醒,看到被子里不是李东骏,要闹也是李守根去李长生家里闹,没咱们什么事……”
  孙令先正盘算着,如何帮李宁宁将错就错脱离苦海,裤腿旁一阵拉扯,他以为闹耗子,抬腿就要踢,却不想把被子里的人给拖了出来。
  “饿…饭…”
  这一拉扯,少年非常虚弱的张张嘴,他以为自己说出了需求,实际上他也只是张了张嘴,嘴里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坏了,他醒了,咱们怎么装没见过他啊。”
  李招弟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整个人慌到不行,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地上这个抱着自己丈夫腿的少年了。
  孙令先看着地上的人,忍不住咂嘴:
  “啧,看他瘦成这样也是个苦人家的孩子,咱们真这么走了,他肯定活不过今晚,不然…咱们给他口吃的再把他裹起来?”
  孙令先看着地上的人忍不住想起四十多年前的自己,自己当年就是因为家乡闹蝗灾,跟着乡亲逃荒,误打误撞饿晕在下野村村碑旁的。
  要不是李守根他爹李长有送收土特产的游商出村,正好救了自己,自己早饿死在村碑旁的荒地里了。
  也因为这层关系,孙令先为了报恩,这才在入赘进李家后,主动提出让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与李长有家结亲,可谁曾想李招弟一直怀不上,这一拖,拖到硬给李宁宁降了一辈,许给李长有孙子了。
  孙令先正看着少年心疼,在犹豫要不要救人,李招弟先一步把给李宁宁熬的野菜粥顺进了少年嘴里。
  “好歹是条命,咱们又不是吃不起饭,帮他一把也算给宁宁积福了。”
  略带余温的绵软米粥滑入少年嘴里,只一口就让他像回光返照一样,直接抢过李招弟手里的碗,狼吞虎咽的喝了起来。
  只用了三口,一碗粥直接见底,喝完后少年还有些不满足,又把挂在碗壁上的残粥认真舔食一遍,等他放下碗时,那碗干净到都不用再刷一遍了。
  孙令先是过来人,一见少年端着碗直愣愣的看着他们,都不用他张口,孙令先便知道他还没吃饱。
  “你刚醒,先少吃点缓缓,吃多了再把胃撑胀了,你就直接死这了,以后连喝粥的机会都没了。”
  孙令先略带警告的提醒着少年,顺便把灶上的瓦罐端了过来,又给少年舀了一勺粥。
  二人看着少年再次把碗舔干净,李招弟先沉不住气了,蹲到少年面前率先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为什么会被裹进被子里面?莫不是被人牙子给拐来的?”
  李招弟脾气本就急,想知道的又太多了,她也就没控制住语速,像连珠炮一样稀里哗啦的问了一堆。
  少年起初是想张嘴回答来着,但因为方言口音的问题,李招弟最开始的四个问题里,他至少有三个没听懂,等组织好语言想回答自己会的问题,李招弟又问出了新一轮问题,根本不给他插话的机会。
  这也就造成了,李招弟问了一堆,少年一句也不答的尴尬局面;因此在李招弟问的口干舌燥后,果断得出一结论,这孩子是个哑巴。
  “令先,不出意外这孩子是被人牙子给割了舌头了,不然挺精神一孩子怎么就不会说话了呢?”
  “他刚才还用舌头舔碗上的粥喝呢,应该只是单纯的哑巴,和人牙子没有任何关系。”
  李招弟的结论太过离谱,连孙令先都忍不住要给她拆台了。
  被孙令先如此一怼,李招弟又忍不住同情起她这已经去世了的大表哥李长有:
  “唉,你说说他李长有家是不是世代做族长做的太缺德了,跑了个正常的还有那么一丝人样的好儿子,又丢了个病秧子,现在又来个哑巴,这是要让李长有这一脉绝后啊。”
  “你快闭嘴吧,宁宁肚子里还怀着李东骏的娃呢,你一句绝后,她是生还是不生啊,不会说就少说两句,别臭乌鸦嘴乱说。”
  孙令先再次给李招弟拆台,顺便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去屋外等着,等我把这小子处理一下,咱们就一起回家,反正他不是李东骏,明天再闹出什么事来也和咱们家无关了,你就等着接宁宁回家生孩子就行了。”
  孙令先赶着李招弟离开,他自己则收了少年手里的碗,略有些道德绑架似的威胁道:
  “你现在能缓过来,是因为我们两口子给了你一碗粥,今晚还想有地方睡觉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被卷里,不管明天发生什么都和你无关!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冻死算了。”
  少年听懂了,默默点头又躺回被卷里,孙令先非常满意他的态度,再次掖好被角盖住他的脸,将他拖回了原处,随后便拉着李招弟火速回了家。
  万事俱备,一切只等明天有人揭穿被卷里的人是冒牌货,李宁宁成了寡妇便只能解除婚约回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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