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1/1)


  隔壁房的阿东跑路了。
  在交不上房租的第三个月后,阿东彻底的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或许是他那为数不多的良知也在谴责他,也或许是他明白了房东顾姐的善良,而不是自己偷奸耍滑后的成就。
  早上雨生照例出门上班,空气中的湿度达到了一个高度,一层薄雾就挂在头顶,融在身体上。
  人在这样的空气当中自然是不能久待的。
  路过阿东房门的时候,他斜斜的撇了一眼,只看到门上挂着一把铜绿色的大。
  与平常的门上的不同,但雨生也并没有多在意。
  只觉得像这样早出晚归,浑浑噩噩不知道在忙会些什么都人,倒也不值得他这样挂念。
  他脚步并没有比平常快,眉角因为在雾中前行而挂了一层薄薄的水珠,时间长了他便感觉到呼吸之间夹杂着微微的痛感,呼吸久了这种坏了的空气对他这种从农村长大的人来说是痛苦的,他们的鼻子总是总能很敏锐的产生反应。
  他照旧在前街店铺里吃喝了一顿,就,高大的体躯,在这狭小的巷道里更显魁梧。
  走到报社门口的时候,斜眼撇进去并没有几个人,老戈半蹲在门外的台阶上,嘴里还在咀嚼着未咽下的早餐。
  “吃着呢”,雨生露着笑脸看向老戈,老戈只是下意识的朝雨生微微点头示意,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更多的感情。
  老戈,报社里的老人,也是曾经为报社添砖加瓦,冲锋陷阵过的“战士”。
  这些岁月沉淀的经历使的老戈成了报社里的“活化石”,
  他现在年纪大了,不适合再冲锋在一线的路上。
  但他依旧对着这份工作,报纸和这栋报社有着很深的感情。
  老戈如今做着管理档案和统计营收的工作。
  时常有些同人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也会找老戈讨教一番。
  今天的工作依旧清闲,似乎在每日这晦暗的消磨下,使的雨声那颗本已平静的心掀起来些许波澜。
  照例早早下了班,远处天边只是泛起了微微发黄的霞光,金色的流萤射在街道上,人影被拉的老长。
  雨生今天不想早早回家,他或许也对那欠缺了些许人气的房子产生了短暂的厌弃。
  他走在梧桐路上,中间的窄路两旁长着不规则的高大的梧桐树,看着有些岁月了,纠缠的躯干和茂密的枝叶将那些光线挡在身外,只有依稀几条微弱的霞光映了进来,只是微微一星半点的光亮,但是足以照亮雨生前行的路。梧桐大道也因此得名。
  走过梧桐大道,便来到了市人民公园,公园临江而建,几乎横跨整座城市,时节已快至酷暑,江边集满了前来休憩寻凉的市民,如果你步子慢些你会发现这座城市不一样的地方,铿锵有力的曲艺声,种类各异的戏曲,还有晚练的退休干部,散步的情侣,汇聚了这片小小的世界。
  每当有谢幕在雨生面前发生时,他总是会纵情报以掌声,已此来肯定这片刻宁静。
  在这个还无法企及智能的时代,人情味总是更浓的。
  走到一处小亭,无数条不知名的青绿藤蔓顺势而下,将竹亭饱含其中,里面的大爷“正打得火热”,片刻,一句“将军”对面败下阵来,再难斡旋。
  “小伙子,要不要杀一把”,大爷厚实的话对着脸凑着最近的雨生,雨生慌忙想要收回,但架不住大爷热情和技痒“这……那就杀一把”。
  他换下了刚落败的白鬓大爷,很快就摆好了局面,象棋是木质的,只是饱经沙场,棋面有些发黑,甚至有些包浆了,这让雨生对接下来的博弈更添了几分怅然。
  大爷谦让,让雨生拿了红子,按例先行,雨生也不客气,面对这样身经百战的对手,是容不得一丝懈怠的。
  “河界三分阔,智谋万丈深,象棋似布阵,点子如点兵”。
  雨生也不客气,直接起炮在中宫,眼看雨生来势汹汹,大爷便马起保卒,
  开始二人还战的有来有回,但时间长了,雨生明显露怯,姜还是老的辣,在大爷连续的一马换二象、车换双马,加上大爷的进退无踪,进退结合之后,雨生再无力扭转败下阵来。
  但他并没有滋生坏的情绪,声旁也没有唏嘘。
  “棋是木头块,输了再重摆”。大爷一句话使雨生摆脱了窘境,使得他更加尊敬眼前的这位老者。
  “大爷,您收徒弟嘛,等哪天我退休了,也来这摆上桌棋”。
  大爷像是有些害羞的摆摆手,脖子收了起来,“火候还没到呢,年轻人让我再琢磨两年,才有的教你。”
  “那我等你昂大爷,希望你到时候收下我这个徒弟”,雨生打趣的补充到。全然不顾大爷已经有些羞怯的脸。
  “还是个老小孩,”
  棋罢,雨生也不再逗留,起身便重新回到了道上。
  他想去吃一种叫油煎饼的小吃,(用米糊和调好的萝卜丝炸制的小吃)。
  但他今天来晚了,走到转角的时候,摊主已经收摊了,只得失悻的往家走。
  明天一定要赶上这口吃食,雨生暗暗下了决心。
  在回家的路上雨生感到了身体上的轻松,和精神上的满足,只是刚刚没有吃到的美味,少了一些美满。
  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两旁的柳树上,已经开始有蝉蛹在攀爬,一些早一点出土的,已经开始聒噪的扯着嗓子,发着“吱呜,吱呜”的声响。
  他就由着性子,不紧不慢的走着。
  此刻他只是想回到家里,做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再睡一个舒舒服服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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