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狩猎（1/1）

　　西蒙手指树冠层，轻声轻气地说道。
　　“看到了没有，那儿的树上。（小声）”
　　两人一路狂奔来到西蒙发现的卡塔昌攀林豹的领地边缘，合计体重超过300公斤的两个猛汉现在说起话来活像两个在课堂上说交头接耳的小学女生。
　　“看到了。（小声）”
　　听到回应的西蒙点了点头，再次小声说道：
　　“我们对个战术手势，那豹子的耳朵灵的吓人，再靠近点就不能说话了，你自己控制好这身铠甲的噪音问题。”
　　“没问题。”
　　怪物猎人世界中猎人们也时常需要组队狩猎一些听觉极为灵敏的猎物，于是在猎人总会的牵头下，一套通用的战术手势被开发推广开来。这与卡塔昌丛林战士们所使用的手势自然有着极大的不同，因此两人需要进行一个简单的统一，以保证狩猎时的沟通无误。
　　于是，两个大老爷们就互相比划了起来。
　　沟通过程可以简单描述为：我的这个这个手势是这个。哦，你的这个手势是这个这个。好的我已经完全理解了……个毛线，你丫的慢点再来一次。
　　经过了数次战前的统一，方喆西蒙双方成功达成了一致意见。
　　直接去除大部分精确描述自己战术行为或是希望队友配合自己的战术手势，仅仅统一了上！静步！停止！等最为基础的内容。
　　倒不是因为两人学不会新东西。
　　一方面现在时间太短，另一方面则是双方手势从源流上的差异实在是大到离谱了。这都不是跨星系交流，这是跨世界交流！
　　双方战术手势的开发背景可以说是完全不一致。
　　卡塔昌战士一方虽然偶尔也要进行大型猎物的狩猎，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战术场景他们面对的是同等体型的兽人，混沌或是帝国叛军。并且这些战士大部分赤手或是仅仅只戴露指手套，因此在详细战术的手势表达上他们会更为复杂。
　　而方喆记忆中所学的这一套手势则是完完全全的对狩猎专用，通常简单且直接。
　　为了兼容方喆这样的重甲猎人难以在佩戴手甲的情况下摆出复杂的手势的问题，他们有时甚至会加入动静较大的肢体动作，而这一部分能表达的信息量虽多，但对于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完全的不兼容。
　　反正现在时间紧急，总之就凑合着用呗。
　　在靠近卡塔昌攀林豹的大致听力红线之前，两人再次敲定了战术。
　　这一回的西蒙出门带上了一柄体积夸张的合金弩，还有几支钝头的箭矢，一方面是为了减少利器伤破坏毛皮的完整性，另一方面则是为的是提高箭矢冲击力，西蒙准备直接把那只在树上敏捷的可怕的豹子砸到地下。
　　一旦那只畜牲四脚着地，那可就步入了盾斧使的狩猎领域，方喆拍着胸脯保证有着百分之两百的把握能压制到它没有第二次上树的机会。
　　“老方，我可提醒你，卡塔昌攀林豹只有腹部那一块的毛皮是在软化处理后手感舒适的，你要是用对付兽人和卡塔昌恶魔从地下轰轰轰那一招，那你就只能睡在他的背部那块毛上了。”
　　西蒙将重弩上弦，对着方喆提醒道：
　　“那豹子的背毛一根根硬的吓人，我们部族的奶奶一般把那玩意截短了当刷碗的钢丝球使，要是你真躺上去那感觉还不如我睡的那床呢。”
　　方喆一听这话，算是彻底对卡塔昌这破地方无语。
　　方喆记忆中连在岩浆里游泳的鱼龙他都见过，但还真是没体验过这么一个来恶意大到如此地步的生态系统，可真算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放心，我不止那一招。等会我给你表演一下什么叫做精准的打点控制，保证只敲头脚，他的肚子伤不到一根毫毛。”
　　听到这话的西蒙都有点惊讶了，他实在是难以想象挥舞着这柄被称之为盾斧的重型武器的方喆要如何做到精准打击猎物的某一个部位。
　　对于西蒙的惊愕方喆只是神秘一笑，说了句：“你瞧好吧。”
　　完成了所有战前准备的两人毫不犹豫，双双踏入了刚刚被西蒙划出的卡塔昌攀林豹听力红区。
　　这种在头部生长出了作为天然收音器外耳的豹子在静止状态能精准地把控到以自身为圆心百米以内的声响，而在战斗或是剧烈的移动中，这种听力的范围将会骤减至周身十米。
　　因此，安静且无声的接近这头豹子成了狩猎的重点，一旦它有了防备，即便是西蒙这种用弩好手也不再能保证将其击落树冠，战斗将迅速地从突袭转化游斗，对于需要赶在天黑前回到营地的二人来说，这是绝对不可接受的。
　　但两人对于自己，对于战友的实力均抱有极高的自信。
　　方喆更是直接将这只所谓的卡塔昌攀林豹类比为了大凶豺龙一类的新手级猎物，他有自信只要这只小豹子跌下树来，他赤手都能把它那两条类似剑齿虎的长牙掰了。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地控制自己的步姿减少响动，这对于只穿一件背心马甲和一条军裤的西蒙自然是简单，但对于重甲在身的方喆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但神奇的是，方喆以一种举重若轻的姿态做到了。
　　作为这次战斗中的射手，跟在方喆身后的西蒙惊讶地看着方喆压低身子。他以一种重心下沉类似蟹行的奇妙姿态就控制住了铠甲的绝大部分晃动，这让西蒙惊奇不已。
　　而前方开路的盾斧猎人哪里知道自己又给了身后的西蒙一点小小的怪物猎人震撼，他现在正忙着呢。
　　进行这种极为精细的姿态控制是极其耗费精力的，也算是一种相当高阶的狩猎技巧，需要重甲猎人锻炼出不俗的身体姿态协调能力，同时也要对自己铠甲的甲片位置了如指掌。
　　按理说，才吸收了盾斧使整合包不到一天的方喆对自身铠甲的熟悉程度不太可能达到如此的高度，但他就是做到了。随着这一天内爆发的大小战斗中对记忆中内容的实践，方喆甚至有种脱胎换骨般的错觉。
　　我可能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
　　他有些欣喜又有些疑惑，但这个发现对于当前的情况来说无疑是大好事，倒是也没有去深想的必要。
　　一路思索着，一路前进。
　　方喆摸进了那只正在树冠层的巢穴中休憩的卡塔昌攀林豹的周身三十米范围左右。他不能再前进了，若是再靠近一些，哪怕只是足铠落地的震动都足以让那只看起来睡的正香的豹子警醒起来。
　　方喆回头张望，在两颗并排而立的树木之间找到了半匿身形的西蒙，他打出手势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完成。
　　西蒙点头回应，他将钝头箭矢搭上弩弦，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自身与目标的相对距离与空气的流动。
　　最终，在短暂的瞄准后，他双目不离目标，也不看方喆的方向，自顾自地用手势倒数起来。
　　三、二、一。
　　钢弦轻鸣，箭矢便疾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