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豪门（1/1）
门房上的小厮们拆了门槛之后，二十几个事、长随护院们，腰挎长刀，骑着高头大马，簇拥着四辆印有殊徽记的马车，浩浩荡荡的出了。
这时，一直守在宅外的几巡捕营的官差，见了这么大的阵仗，那还不道，里的主子要出门了。
“我们几个悄悄的跟上去，你赶紧去衙门里，禀报老爷晓。”
一看就是顶头上司的家眷出门，为首的把总丝毫也不敢怠慢，当就牵来马匹，带着他的人缀了上去。
车厢里的玉柱，十分苦恼。不过是出门散心而已，居然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那还怎么可能玩得好呢？
可是，以李四儿视子如宝的坚决态度，不摆出这么大的阵仗，绝无可能玉柱出门。
说，寒袖的娘家，在城的鸟笼胡同里。
在这四城的外城，一直传着个说法：东富贵贱贫。
出门前，玉柱早有吩咐，不许扰民，不许纵马奔驰。上，个队伍虽然声势浩大，却也没人敢惹事生非。
“秦二爷，好久没见了，楼上早就给您留了座儿，里边请。”
“又香又甜的枣糕……”
“王致和的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呐……”
街上车水马龙，人潮汹涌，各种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民以食为天，玉柱在车里听见的动静，大多以卖吃食的为主。
大丫头寒雪，自从进之后，就没有上过街。自从撩起一角窗帘之后，就也不舍得下。
玉柱一贯的性子随和，既然寒雪想看个热闹，也就随去了。
“二爷，都是您给惯出来的毛病。瞧那小蹄子，乐得丢了魂儿似的，连主子口渴不渴，都顾不得问了。”一旁伺候着的寒霜，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声埋怨玉柱。
“哟，有胆子埋怨主子，这恐怕也是我惯出来的毛病吧？”玉柱的心情还不错，笑着趣。
寒霜忍了又忍，实在是忍无可忍，慢慢的挪过去，拧住了寒雪的耳朵，轻声骂道：“若看见了你这副蠢样，不剥了你的皮怪？”
“呀，好姐姐，我错了，不敢了。”寒雪一向很怕寒霜，并不敢挣扎，只得头认错，乖乖饶，
儿趣罢了，玉柱只当没有看见的。喝茶的时候，他忽然记起，寒霜的师傅，也就是将出嫁的寒袖，是个地地道道的狠人。
寒袖有个殊的本事，令玉柱至记忆犹新。罚人的时候，寒袖可以脸上带着笑，下去的手板，却是又重又狠。
话说，玉柱院里的丫头和小厮们，哪个不怕？
仔细一想，寒霜与寒袖的脾气禀性，竟有八分相似，们都是人狠话不多的同。
随从多，固然全有障。但是，在人挤人的外城，大队伍的行进度不可能快。
上，足足耗费了一个多时辰，赶到了鸟笼胡同口。胡同里的巷子很窄，宽敞的马车就是勉进去了，也无法顺利的掉头。
玉柱下了马车，在众人的簇拥下，缓进了胡同。
“狗娃他爹，快去拿尿……”
“馋嘴的东，这肉菜还没有上桌呢，你就偷吃了一大……”
“死丫头片子，尽偷懒，看老娘不烂你的小屁股蛋子……”
穷人扎堆的巷子里，么奇怪的动静都有。
甭爱不爱听，也甭爱不爱看，这就是现实的生活态。
玉柱还在上的时候，贴身大事胡彪已经使人听楚了寒袖的家。
听说玉柱亲自来了，哪怕寒袖见过不少面，也不由呆住了。
玉柱，那可是隆三老爷最偏疼的小儿子，身份等金贵？
伺候过的主子，亲自来给寒袖添妆，这是等荣耀涨脸的事儿？
当下，寒袖也顾不得待嫁女不能出门的规矩了，领着哥哥和嫂子就迎了过去。
寒袖的哥哥和嫂子，都道玉柱的底细，夫妻俩喜得合不拢嘴。
当初议亲的时候，寒袖婆家的老爷，听说寒袖出前是佟家玉二爷身边的大丫头，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
那老爷当拍了板，了原定的聘礼之外，另添了一座城的二进宅子，单独作为婚房。
寒袖的婆家，虽然有钱，却是贱的户。这年月，在这四城里买卖，若是没有豪门在背后撑腰，不定啥时候，就人害得家破人亡了。
一袭宝蓝色长袍的玉柱，轻摇折扇，飘逸出群，俊的令人移不开眼。
“请二爷大。”寒袖快几，迎上前去，规规矩矩的蹲下去。
玉柱轻抬折扇，笑眯眯的说：“起吧。寒霜昨儿个一直在我耳旁鸹噪，吵着闹着，非要来给你添妆。正好，我也备了几样薄礼，顺道来你家讨杯茶吃。”
身份金贵的主子，大驾临，尽说的很客气，面子却是赏的比天大。
寒袖按捺住心里的激动，稳稳当当的次蹲下去，红着眼圈，道：“主子厚恩，奴婢若是鸹噪个不休，反而生分了。”带着哭腔。
和明白人道，彼此都一片敞亮，毋多说句废话。
玉柱暗暗点头，寒袖不愧是刘嬷嬷挑细选出来的事大丫头，不仅心通透，也兜得住事儿，很好！
“寒袖姐姐，家里的嬤嬷姑姑和姐妹们，都念着你的好，吵着要来给你添妆呢。”
方一言不发的寒霜，此时笑眯眯的上前，搀扶起寒袖，顺势挽住的胳膊，叽叽喳喳的叙起了旧情。
小厮吴江的看了眼寒袖，又暗中瞅了瞅寒霜。嘿嘿，二爷身边的事大丫头，都是通透的明白人呐！
女人出嫁后，若想日子过得舒坦，不婆家磋磨。了膝下有子之外，背后有个势的娘家撑腰，必不可少。
寒霜随口说出的家里，就是想告诉寒袖，虽然出嫁了人，却不怕婆家人欺负，万事自有玉二爷撑腰。
寒袖的哥哥，老实得过了头。他跪在玉柱的跟前，嘴里呶嚅了天，楞是说不出句囫囵话。
寒袖的嫂子，就不堪了，只道磕头。平日里，只在家里洗衣饭劈柴带娃，哪有机会拜见贵人？
就在这时，寒雪极有眼色的走上前，将寒袖的哥哥和嫂子搀了起来，笑嘻嘻的伸出小手，吐着小舌头说：“哥哥嫂子，可带了喜糖来？家里的姐姐妹妹们，包括我在内，都想沾沾寒袖姐姐的喜气呢。”
“带了，带了……”寒袖的哥哥激得要死，探手就从怀中摸出了一包喜糖，双手捧到了寒雪的面前。
一时间，不仅解了围，活跃了原本有些僵的气氛，皆大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