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3)


  接下来五六天,白邙的收购量明显减少,先前每天能收一万五六千斤,现在只能收到一万一二,尤其吴新他们开始收购的头两天,他竟只收到九千来斤,嘴里虽然不说,心里却是不爽。
  吴新他们尽管场面铺得比较大,收购量却也没涨多少,头两三天倒收到七八千斤,后来慢慢减少了,一天基本保持在四五千斤,两人尽管贪心不足,却又想到每天也能赚百十来块钱,好歹也赚得不算太少,一时也不再想七弄八折腾别的。但看到白邙那边比自己收的多,本来就恼他,心里的嫉恨便一天更甚一天。
  其实,他们所处的位置非常好,公路那头的山势相对较缓,种桔子的人家也多,他们又卡在桥头,好多卖桔子的都要从吴家面坊路过。开始那两天,那些路过的并不知道有两家在收购,再加上桥头拐弯的山梁挡住了桥和整个这边的视线,便以为就只有吴新两个在收,就晕头晕脑地卖给了他们。
  也有人知道白邙的收购点,但开始被吴新他们给出的价格迷惑了,人家一级品给出了三毛六,而白邙这边再好的桔子也只有三毛三,总觉得自己的桔子一级品看上去并不少,显然那边的价钱更诱人一些。虽然比供销社的要少两分,但他们认为他能收购,说明人家跟供销的人熟,再说还要运输什么的,赚两分钱也合情合理。
  不是没人试过到供销社去卖,但卖了几次就不去了。因为他们也在算账,同样一百斤桔子,在白邙这边一口价能卖三十三块钱,到供销社去卖基本跟他这里差不多,有时三级品多了,反而比这里卖的少。
  既然白邙收的跟供销社的拢起来算基本一样,吴新他们收购价格比供销社的还要少两分,干嘛要卖给他们呢?因此,试过供销社和吴新他们两个地方后,大多数掌握情况的还是把桔子卖给了白邙。
  这样一来,吴新两个就只能收些不明究里,或者是碍于情面的卖来的桔子。也有铁了心不想卖给他们,却又要顾忌面子,便用麻袋装了,路过问起时只答说是蕃苕什么的,糊弄几句紧赶几步就到了白邙的收购点。
  又过了两天,白邙收购的量又逐渐上来,每天能够维持在一万三四千斤,而吴新他们却又进一步下降到只有两三千斤,两人就开始沉不住气了,却又想不出个究竟来,一边谎说白邙老是整称,一边跑到公路上,生拉硬拽地把背挑桔子的往他们收购点扯。
  白邙嫂子本就是个嘴快话多的人,见从桥头过的就问那边的情况,听到吴新他们造谣说他们整称,就气得满脸怒气,嘴不饶人地骂:“那些狗日的嚼牙腮的,放他妈的臭狗屁,他们格老子心肺烂成哒水,调羹都舀不起来,还他妈的偷屎婆打喷嚏,满嘴吐粪,自己屁股夹一大砣屎,还格老子说别个裤裆里不干净!”
  白邙虽然听得脸上不好意思,心里却是解恨,便底十足地对卖桔子的说:“你们要不信,先在各人屋头称好,差多差少,心里有数,实在不相信,就借附近孰人家的称,再过一过,但凡有个缺斤短两的,我给你们双倍的钱。”
  对方却怕生出是非,直怪自己嘴巴不牢,也知道白邙他们虽是做生意,但终归还是比吴新两个厚道,便尬笑连连的说道:“别人信不过,你们那还能信不过?称多少就是多少,没得二话!”说着等白邙称完称,就帮着一起分拣装筐,无论嫂子再怎么骂,只是闭口不言,一声没吭。
  对方走后,嫂子仍还胸怀气愤,朝桥头方向狠唾一口,对白邙说:“啷个样,我就晓得他们肯定要作妖作怪的,这不开始哒?”
  白邙不想跟嫂子理论,只说:“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行得端走得正,我怕他歪门斜道的嗦!”
  嫂子说:“你死鸭子嘴硬嘛,火落到脚背上你才晓得疼的!”
  白邙听得厌烦,看看目前没人来,就找个借口想要离开,刚一动步,又来几个,嫂子很是不解,问:“哎,你说啷个他们不来就不来,一来就一伙一伙的来呢,属羊的唛,要一群一群地往一处打堆?”
  白邙停步返回,说:“你出门不也喜欢邀三伙四的嘛,跑啷个远的路,一个人清风雅静的,越走越没劲儿噻,结伙搭伴的一起走,有说有笑的,就是累也觉不出累来。”
  嫂子拂了拂地秤上的几片桔子叶,点头说道:“你恁个一说,也是哈!倒也不错,忙一阵儿歇一阵儿,中间还能喘口气儿。”
  几个人当中有一个看来跟嫂子很熟,担子还没放平稳,就跟嫂子开起玩笑:“哟呵,跟小叔子亲热哈!”
  嫂子也不示弱,捡起地上一块泥块朝他掷去,笑道:“亲热啷个嘛,大天白日下边,说的都是正经话,哪像你们屋头,跟你兄弟媳妇一起,悄悄眯眯的钻树林子,磨角擦痒的那才叫亲热呢!”
  其他几个听了,都哈哈大笑,那男人虽喜欢开玩笑,但明显不如白邙嫂子嘴巴利索,只是干笑道:“格老子,嘴巴跟放火炮儿一样。”
  说笑间,称完称,几个人又帮着分拣了桔子,逐个结了钱就一起相跟着离开,开玩笑的那个男人没占到便易,很不服气,走的时候又对着嫂子说了句:“走哒哈,跟你小叔子找个地方,悄悄眯眯的搞会儿啰!”
  嫂子顺嘴就来,说:“你屋头才恁个哈,得空儿大伯子哥找到兄弟媳妇一起搞,难怪她屋头那几个娃儿,一个个长的跟你像一个巴掌拍下来的,周围团转老听到你们哼呀直叫唤,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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