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死境（1/1）
“李若蝉？！”
张洋失声道，在他的认知当中，李若蝉的死早就板上钉钉，怎么可能有错。
陈新也很吃惊，但很快反应过来，说：
“你怎么没有死？”
李若蝉推开棺材板，十分虚弱地坐起来，眼神幽幽地注视着两人：
“说来话长。”
“简而言之，苗小善那本《人间如狱》是真的。”
“我被鬼缠上，但那只鬼复苏的并不彻底，恰巧被我驾驭了。换句话说，我成了驭鬼者，警察误以为我死了而已。”
灵堂里一片寂静，李若蝉坐在棺材里，脸色苍白，胸口没有半点起伏——就跟没有了呼吸一般。
他的脖颈处已经腐烂，血肉暴露在空气中，却仿佛凝固了似的没有流出鲜血。
看上去如同一具尸体，可偏偏没有任何异味传出。倘若好好打扮打扮，化个妆，说不定和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我能感受到，灵异的气息，门外有鬼。”
“如果能活下来，我一定详细给你们解释。”
李若蝉说完，将袖口挽起，接着想要支撑着走出棺材。陈新赶忙上前扶着李若蝉，免得他一个跟头摔在地上。
待李若蝉站定，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好吧，按照你说的，如果真的是人间如狱，你们我们明显是被鬼盯上了。”
张洋扶额，暂时接受了眼前这难以置信的一幕，再次高效地动用起了自己的大脑：
“我们究竟哪里触发了鬼的杀人规律？如果你是驭鬼者，你驾驭的鬼能否帮助我们逃出生天？”
接着，又分析说：“来的时候，殡仪馆空无一人，如果是被鬼所杀，不可能没有尸体。”
“除非......”
刹那间，陈新和张洋同时想到了什么，对视一眼。
李若蝉冷冷说，“鬼域。”
“很不幸，看来我们遇到了最为棘手的东西了。”
说起鬼域，这也是《人间如狱》里非常吸引人的设定。鬼域是部分恐怖程度极高的厉鬼所独特的灵异力量，可以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灵异空间，甚至能够借此影响现实。
一路上没有看到活人，只有鬼域可以解释这种情况。
门外的鬼还在固执地敲门，李若蝉犹豫了下，说：
“我被身上的鬼缠上也才几天，对它的杀人规律不是很清楚，不能很好的利用。”
“我只知道不要开门，如果开门，肯定会有很恐怖的事情发生。”
张洋说：
“那你最好把信息多透露一些，否则我们三个都要死在这里。”
李若蝉也不扭捏，说：“我身上的鬼似乎可以腐烂——腐烂我的身体，同样的，腐烂受到我攻击的人的身体。”
“这种腐烂似乎需要某种媒介，但我还没有搞清楚。”
听到这话，张洋若有所思，刚要低头思索。
忽然间，只听门口的敲门声骤然停下。
随后，再次响起。
不过这次，显得更加清脆。
“咚，咚咚。”
听上去仿佛是在室内敲门。
“鬼进来了？”
“该死，必须开门！”
一种扑面而来的危机感袭来。
李若蝉和张洋还在迟疑，陈新却咬了咬牙，明显情况危急，他可不想坐以待毙。
于是伸出手，将门推开。
“吱呀......”
下一秒，一缕阳光从室外照射进来。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三人走到殡仪馆的室外大院里，环顾空旷的四周，心里莫名发寒。
青石地板直接通往各路停尸间，下面就是来时的山间公路。
根本就没有鬼，刚刚的声音好像都是幻听。
张洋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种情况，最后嘴唇颤抖着，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是进入鬼域了。”
话音刚落，本来面无表情的李若蝉忽然一惊，指着二号停尸房说：
“鬼在那里！”
两人闻声看去，只见空荡荡的二号停尸房里，什么都没有。
棺材板被打开了，里面空无一物。正如陈新所说，之前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走了出来。
李若蝉的表情惊恐不减，继续指着空旷的地方尖叫道：
“他过来了！！”
此时此刻，李若蝉的视线里。
一名身穿寿衣，体表布满尸斑的老人正徐徐朝自己走来。老人的步伐很慢，似乎一阵风都能将其吹倒。
但是老人的动作却很稳，因为他根本不需要走动，他甚至不是活人。
“开什么玩笑？”
陈新和张洋都吃了一惊，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李若蝉却说有鬼？
《人间如狱》不是什么廉价志怪小说，压根不存在什么普通人看不见鬼的烂俗设定。
这里面，鬼就是鬼，按照规律杀人，如果没有类似于鬼域的特殊原因，普通人也能看到。
“李若蝉被拉入鬼域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只有他被拉进去。我们一直在一块，怎么可能只有他触发了杀人规律。”
“再说，他就站在我们身边，也没有消失。”
张洋否定了陈新的说法，转而思索更多的可能性，“莫非他看到的不是殡仪馆的鬼，而是他自身的鬼？”
“那为什么会如此恐惧，毕竟他可是驾驭了这只鬼的啊！”
一秒，两秒。
李若蝉颤抖着，转身要跑，陈新不明所以，就要跟上李若蝉的脚步。
“咚，咚咚。”
诡异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不知道从何而来，就仿佛震响在耳边。
“我超？！”
陈新惊呆了，张洋也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又是敲门声，我们也被盯上了。”
李若蝉颤颤巍巍地说，“什么敲门声，我看到那只鬼了，他在朝我走过来！”
李若蝉没有听到敲门声，但陈新和张洋却听到了。
而且敲门声越来越近，每一声闷响，都敲在两人脆弱的心房。
“咚，咚咚。”
不可名状的恐惧正在逼近，陈新和张洋精神紧绷，李若蝉更是处于崩溃的边缘。
刹那间，李若蝉动了。
一股阴冷的气息布满全身，脖颈处本来腐烂的地方突然散发出浓郁的腐臭味。
粘稠的鲜血顺着衣服落在地上，眨眼间就布满了半个衣裳。
而李若蝉视线中那个长满尸斑，身穿寿衣的老人，本来前行的步伐骤然一顿。
竟然是站在了原地。
下一秒，红绿色的寿衣逐渐变色，臃肿，似乎里面发生了某种异变。
腐烂的灵异力量爬上了他的身体，并与之形成了抗衡。